萧矜北没有跟得太近,始终保持着距离,远追在他身后。
出了城就是京郊,如今四周的花草凋落,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树干和皑皑白雪,那番邦人的步子更慢了几分,走到一处山头才停下来,左右看了看。
没看到有人,他搓了搓手,登上了山。
这山顶没有什么风景,只有一处尼姑庵,萧矜北身形隐在树后,见那番邦人停在墙角,才想起这是什么地方。
他没有动,果不其然,那番人撅起嘴吹了两声口哨,没过多久,寺庙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怎么才回来?”开口的人虽然一身海青,但声音还隐隐透着尊贵与不耐,“就让你去买个东西,每次都磨蹭。”
“天气不好,”那番邦人汉语熟练,“路上摔了几次,耽误了时辰。”
“摔了?”那女子明显语气软和了下来,“严不严重?”
“不,”番人沮丧,“只是去的晚了,没买到。”
萧矜北隐在树梢,冷眼旁观。
他目力极好,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看清那尼姑样貌。
没想到德太妃这老东西,出了家依旧不消停,这种地方养男宠也就罢了,养的还是个番人。
甚至是个会武功的番人。
萧矜北并没有掉以轻心,他放轻了呼吸,保持着距离跟在了那两人身后。
寺庙出来不远处,有一个小木屋,木屋看上去是新建的,德太妃带着那番人走进去,萧矜北足尖轻点,落在房顶,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萧矜北听的反胃,正想离开,德太妃突然问了一句。
“我让你去盯的人怎么样了?”
“没机会,”那番邦人回答,“萧矜北一直在她身边,我没机会动手。”
“没用的东西……”德太妃闷声斥责,“不过是让你杀个女人,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我养着你还有什么用?”
番人没说话。
“可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德太妃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走神,沉声威胁,“你该不会对那柳清仪动了恻隐之心……”
“没有,”番人重新回过神,“我会杀了她。”
“这才对……”德太妃满意了,继续享受起来。
萧矜北眼神冷如冰霜。
他已经大发慈悲放了这老不死一马,谁知她竟然还没死心。
斩草未能除根,祸患无穷。
萧矜北从房顶落下,找到一颗不大不小的树,掌心运了内力,猛的击了出去。
冬日被冻脆的树干发出裂响,轰然倒地!
这一声巨响砸停了屋里的两人,也把寺庙里的人惊了过来,德太妃和那番人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出来,已经有不少人闻声赶到了。
其中为首的,就是那日带德太妃离开的住持。
“世子?”住持先看到萧矜北和那颗断裂的树,愣了愣,又看到从屋内走出来的德太妃,脸色一变,“空安,你在此处做什么?”
“佛门清净地,本世子路过,听到有人苟合,”萧矜北冷冷的开了口,“德太妃,你可还记得送你出家那日,爷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