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壮阔的百川江，入冬后虽然不会结冰，但也沉寂了不少。

江边凑近了，还能看到一点点距离，不多，也就五步。

远处尽是模糊，皆被笼罩在白纱般的烟雾之中，只见一片迷茫。

“哇，我还是第一次见江上起雾。”秦斯衍找了一根木棍，伸出去拨弄，语气有些欢快。

韩盛眠看着江面，“见过大清早起雾的，这大中午起雾还真是第一次见。”

“啊？”秦斯衍直接将木棍丢水里，有些惊讶地问道，“中午不起雾？”

韩盛野站在秦樾身边，看向韩乾，“爹，叫大家加强戒备，把盾牌也用上，以防万一。”

“放心吧，我和你秦伯父都安排好了。”

秦樾站在一旁看着江面，神色晦暗不明。

从腰间摸出玉佩，秦樾手指轻抚左侧已经下来的一朵血色之花，那是秦斯瑾的血，开出的花。

二哥哥……

韩盛野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秦樾的动静，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你想联系秦二哥？”

“嗯，有点想，江面突然起这么大的雾，不知道他那边如何。”

“那就直接联系吧，没什么事的话，他会回应你的。”

秦樾有些意外韩盛野的回答，但又一想他好像一直都支持自己的做法，很快就觉得没什么好意外的。

给韩盛野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一块，两人就这么结伴沿着江边行走。

“你们俩干嘛去？”秦弋第一时间发现了偷摸走开的两人。

秦樾身子一僵，回头看向秦弋，“爹爹你放心吧，我们就在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异状。”

“行了，放心吧，孩子们都大了，心里头有数。”韩乾拍了拍秦弋的手臂，又扬声对韩盛野说道，“盛野，照看着点月月。”

“放心吧。”韩盛野应了一声，跟着秦樾的脚步前进。

走出一段距离后，两人看向江面，秦樾低声问道：“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韩盛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自家老爹那头，到他们现在的距离，目测了一下，“差不多。”

“好。”

秦樾转身小步移动，左手握着玉佩，右手尝试着捏出一个手势，捏是捏出来了，后背也被汗浸湿了。

强压着颤意，秦樾尝试着呼唤秦斯安。

张了张嘴，无论怎样，都发不出声，秦樾呆在原地，想让自己开口，都无果。

韩盛野见状，握住了秦樾用力到发白的左手，“月月，月月……”

秦樾在韩盛野一声声呼唤中回神，“野野哥哥，我……我不敢……”

“我知道，但是没关系。”韩盛野抬手从怀中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可以和我说。”

秦樾摇了摇头，“要自己来。”

“好。”

对于她的回答，其实早在韩盛野的意料之中，只是这时候，小姑娘需要被推一把。

秦樾看着江面缓了一下，右手放置身前，“秦斯安，应我呼唤。”

声音还是带着不自觉地颤抖，但秦樾还是勇敢地说了出来。

自从上次秦樾呼唤秦斯瑾未果，去了海城，带回来了他的尸体以后，再也不敢随意呼唤玉佩另一端的人。

即使是他们身处一城，也不敢通过玉佩呼唤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