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心悠抱住方文的头,手捂住他的后脑。
她又感受到那粘腻温热,惊恐地浑身颤抖。
“医生~”她无助哭喊。“流血了!方文别怕,医生快来了!”
她的惶恐仿似将他唤醒,他双唇一开一合轻唤:“心悠!”
“我在呢,在呢!是很痛吗?”
他抬起手臂,手摸向眼上的纱带。
“我...我...心悠,我好像感觉到光了!”
极喜的她哭地更凶了。
“真的?太好了!”她攥住他的手。“方文先别!医生说的不能立马拿下来,咱们等医生来。”
方文越来越确定光的存在,甚至依稀还能辨出丝白色。
他激动反手握住她的手。
“老婆...我又能看见了!”
“嗯嗯,老公你太厉害了!”
这时院长亲自带队来到病房,七八个医生围住方文。
毛心悠退至外侧等待。
“老板娘没事,你别着急!”
“萌萌!”
她焦急又欣喜,抱住葛萌萌微微啜泣。
许久之后,从病房传出一片掌声,穿过幽静的走廊,传到刚下电梯的方家父母耳中,他们拎着餐盒加快了脚步。
此刻,他、他们、整个家庭犹如新生。
...
临近凌晨,住进于家的高丽丽还没睡。
虽解决麻烦报了仇,她依旧是愁绪万千。
她倚靠在床头给于钦一通通拨去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他不是彻夜不归,便是一身酒气倒头便睡,一句不肯交流。
他们的关系比之前更糟了。
听见楼下有动静,她下床裹着披肩打开房门...
儿子的举动自然逃不过做母亲的眼睛。
阿姨搀扶歪倒的于钦进了门,于母早就候在了客厅。
“钦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这都快当爹的人了,怎么学会酗酒了?”
他嬉皮笑脸地搂过母亲。
“妈,我的好妈妈,抱抱!”
于母慈爱笑笑,轻抚儿子。
“傻孩子,你也是好儿子!有心事啊?愿意跟妈妈说说吗?”
这句话勾起了伤悲,他像个倔强的孩子央求。
“你让儿子回到从前!我保证不当败家子,一天也不浪费。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但看你们...特别是爷爷...我又没办法...”
“纠正一点!你再贪玩我们从不认为你是败家子,你孝顺、善良、体贴有原则,妈妈一直相信你,所以从不勉强你,尊重你选择人生的方向!环游世界也好,像现在这样接手生意、成家生子也罢,我认为该是你自己的选择!”
“妈,是我!是我把原则丢了,把自己的人生过地一团糟。我很难过,妈,真的很难过!”
“嗯,是不是还是为她?”
他沉默了阵。
“我一直想守护她,最后却是非不分跟伤害她的人在一起...她还怀着孕,妈你说我是不是很混?”
于母思量着他的话,惊诧问:“你...说的是丽丽吗?”
“妈...”
其实,高丽丽已经躲在楼梯口偷听了许久。
听到于钦说出这事,急地赶忙现身。
“你怎么又喝这么多?打扰妈妈休息!”她温婉地挽住他胳膊。“妈你去睡吧,有我照顾他就好!”
而于钦不待见地胳膊一甩,阴沉着脸上了楼。
“丽丽!”于母唤住她问:“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啊妈,只是一点小误会!”
于家很注重人品,于母听完儿子的吐露,对高丽丽印象急转。
“不瞒你说,从小到大我们遵循尊重式教育,这次可能我们的做法给他造成了困扰!丽丽,两人之间可以有矛盾误会,甚至可能因为琐事变为一地鸡毛,但快乐感一定是大于这些,否则是不会幸福的,希望还是你们自己沟通解决!”
于母的话本在理,她说完转身回了房,高丽丽心里却泛起埋怨。
“我怀了你们的孩子,你儿子这样,你也这样!”
高丽丽愤愤上了楼,看于钦和衣倒在床上,深吸口气走近。
“我帮你脱鞋子...”
“走开!”他不领情地换了个睡姿。
她站起来,努力压下怒气。
“我们聊聊好吗?你误会了于钦,小优的事真不是我,你能不能别跟你妈瞎说?”
他猛然坐起,一张脸涨地通红。
“高丽丽,如果你不是这么狠毒,我们至少可以像从前那样!现在你听清楚了,我也试着去接受,但发现我没办法原谅你,打掉孩子或者生下孩子离开!”
“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我说不是我!你当我什么?是你说要娶我的,是你不愿做保护措施让我怀孕的,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那是我不知道你冷血!你可以做任何事,就是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我让你去自首,不是让你耍手段来于家!”
“我没做过去自什么首?于钦,算我求求你,这件事过去好不好?我们好好过日子...”
她的嘴硬如钢刀,更让于钦失望透顶。
“两条人命在你嘴里不值一提?你不仅冷血还不知悔过!如果你想和我好好过,去自首我会等你,为什么你不敢去?”
“你为什么非认定是我?是张如菁说的吗?你别听她的,她是在破坏我们!”
他甩开她缠上的手,指着她的鼻子笃定说:“就是你,我什么都知道!高丽丽,你知不知道你很可笑!你和他们都是一路货色,是我看走眼,在你第一次害她时我就不该原谅你、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