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
门再度关闭,她望着手中的影像报告,嘴角被淡淡的笑晕染。
现在,只有那蜷缩成团的小小孩儿能给母亲安慰,驱散她的阴霾,让她暂时得到平息。
话说同样不好过的方文,他一无所获,手扶四楼的栏杆,望着下方的人来人往失落不已。
正当他落寞转身之时,一副身影从二层窜上的扶梯,急匆匆地越过前方的人向下。
从那人的外形,方文一眼便认出了是于钦。
他冉起莫大的希望,却不敢声张。
若毛心悠真在,知道他来,怕她又逃。
“二楼,二楼!”
他顺扶梯而下,一路狂奔。
但整个二层科室、走廊交错,他加紧了步伐却毫无方向,只得四处乱窜碰运气,几次与就诊的病人相撞。
来来回回跑了多圈,累加急,他在两条走廊的交叉处停下弯腰深喘。
“毛心悠!你在哪?”
但他的眼并未闲着,抬眼四处巡视,焦盼灼红了眼球,炼地他通身赤红。
在十字廊口,犹如一匹追逐猎物而失了方向的狼。
远处的人缝中,一抹奇白的身影忽隐忽现。
棕色浅口鞋、在脚踝上方舞动的白色裙摆,高挑的身姿,雅致的气质,慵懒的发型...
她低头看着什么,唇角深锁着幸福与慈爱的笑意。
一步一步,走地是那样慢。
方文缓慢直身,复杂的思绪在他大脑处交集、碰撞,溅起的漫天花火,驱散了盘踞在那而的多日暗黑。
朝他而来的,是让他恨到骨髓,磨掉他半条命的女人。
让他恨到切齿,却绝不愿割舍的女人。
让他怨到发疯,却是他只想要的女人。
让他思念入骨,又万分愧疚的女人。
他湿了眼眶,目光停在她圆润挺立的腹部。
分别时,那里还是微微隆起。
下坠的双手微颤,干裂的唇轻抿,喉结一上一下。
他极力抑制心中的激悦,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惊着她。
因为此刻孕育着他孩子的毛心悠,在他眼中是多么伟大,多么珍贵。
他该如何呵护?
他手足失措,那些被她折磨而生的怨言恨语荡然无存,只剩下不知该如何疼她、如何爱她的惊慌。
然而,他不知周思琪已悄然站到了他身后。
她顺眼望去,原来,那就是他的妻子。
那个女人虽怀着娃,仍不失半分美丽,照样引来擦肩行人惊叹的目光。
甚至在孕味衬托下,散发着无法形容的柔意。
但对周思琪来说,越是难攀的高峰,她便越觉兴奋。
她默默立在男人身后,笑容甜到齁,把她的青春烂漫毫无保留地展示。
在他们相隔几步之遥时,毛心悠收起报告抬眸。
前方的一男一女映入眼底,这幕刺穿她双眼,直插心脏。
她戛然停步,哀伤掠过她的脸庞,随后双眸生怨生恨。
忽然,她表情生惧,不由地将报告单往身后一藏,望着他连连后退。
方文脸上的柔情与期待消失,他百般不解,为何他让她那样害怕。
“毛...”
他才吐一字刚要迈步,忽地手臂缠上一双纤纤小手,将他拽住。
“我找了你半天了,大叔是不是也在找我啊?”
他恍然大悟,缘何她会如此。
对周思琪的使坏他未恼,因为此时此刻,他眼中只有一人,其他的都是空气。
他甩开手臂,径直朝爱人而去。
毛心悠见状转身就逃,差些撞上行人。
“心悠!”
他几步跨到,攥住了她的手臂。
在他手下,她身体直抖,娇弱地扭动身体。
“不管你怎么想,别再想逃,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永远不会!”他急切解释:“之前我跟启宇说的话都是假的,我没有人!她是我兄弟的女儿,就是一不懂事的小孩。”
她亲眼所见他们的搂抱,哪听地进去这些,满脑子都是他来要孩子的。
见她挣扎地更厉害,他紧张地不行,不敢用力又怕放开她,她仓皇而逃出现什么意外。
“别动好吗?求你了!心悠,伤到你!”
“别碰我!”她斥责完又哀求。“放开我吧!”
“好好...我不碰你,放开你!这里人多,心悠别跑好吗?撞到你!”他轻声哄着。“就在这,听我说几句话!”
她安静下来,抬眸相对。
他亦凝望着她,试探着放手。
四目相视,他眼中是爱是怜,她眼中是怨是惧,盈盈秋水。
“心悠...”
周思琪笑嘻嘻登场,打断了方文将要说的话。
“大叔,她就是你老婆啊?”她天真地望着毛心悠。“姐姐真漂亮,真让人着迷,怪不得大叔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