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方文拿起震动的手机,一看是葛萌萌的来电便不由紧张。“小刺猬,是不是心悠有事?”
“赶紧来,要生了!”
“啊?要...要生了?”他慌地原地打转。“下午还好好的,这...这太着急了吧?马上,我马上到,让心悠等我一会儿!”
他按开免提,扔下电话胡乱地套着衣裤。
“等你个得儿啊!生孩子能等吗?”没好气斥责。“医生说胎位不正,脐带绕颈羊水破了,要紧急剖腹!赶快!”
“剖腹?”光听这个词儿都足以让他胆战心惊。“小刺猬?喂喂...”
但他还没问完,那边已挂断电话。
他衣衫凌乱地边回拨边往楼下奔。
“还没告诉我哪家医院呢!好好...”
方庆林正坐在沙发抽闷烟,听见楼梯噔噔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儿子急如旋风他便站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急?”
“心悠在医院,要生了,说是胎位不正,什么绕颈,要剖腹!”
说话间他已到了玄关。
“啊?”方庆林手一抖,烟都掉在了地上。“等等,我也去!”
“那快点!”
方庆林拾起烟蒂熄灭,抓起沙发上的外套。
房间内的郭美玉听见这消息也顾不得郁闷了,出来轻声说道:“方文...庆林,我也想去!”
看母亲渴望的表情,他实在不忍拒绝。
父子俩都没说话,她便当作是默认,匆忙穿鞋。
方文已迈出大门,方庆林跟在后头担忧地问:“听清楚了吗?方文,是剖腹产啊?”
后头郭美玉一听,抢着开腔了:“为什么要剖不顺产啊?哎呦...对孩子不好呀!是不是心悠怕疼啊?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疼的你说?忍忍就过去了!方文,千万不能让她剖!听说剖腹产的孩子...”
父子俩同时停步,转头异口同声地吼。
“你甭去了!”
“在家待着!”
她瘪瘪嘴没敢反犟,仍是跟在他们后头。
方文发动汽车,降下车窗催促。
“爸,你快点!”
“哦,鞋没提好!”
方庆林提完鞋上了后排座,朝欲上车的妻子摆摆手。“你说话讨嫌知不知道?回去!”
老伴儿毫不留情地关上车门,她只得寄希望于儿子。“我...方文...”
这次,他狠下心来。
“这么说话谁都不高兴,特别是心悠,妈还是别去了!”
“我只是跟你们说说…”
汽车绝尘而去,她品尝着因言行无律而被不待见的滋味,又抹起泪来。
“孙子出生都不让我去!”
她似乎对我自己说过的话并不在意,亦忘地干净。
...
洛家大门嘭地被撞开,洛启宇是没了命地往后院跑。
“妈,千万别犯傻!”
他一张脸布满水珠,分不清是泪水或是汗。
“别跳啊!妈,等等启宇,不要啊!来人,救命!”
但整个院子漆黑鸦静,所有的人好似消失了般。
才到小院的墙外,便听见一阵手机响铃,他瞬间升腾起了希望,更加紧步伐跨过院门。
不停播着的曲子是从井处传来,井檐上还散着一方蓝光。
一双摆地整齐的白色皮鞋在明朗的月下是那样醒目。
“不会的...你不会的!你说过不会跟欧阳的,怎么会为他想不开抛下我?”
洛启宇歇斯底里地哭喊,半个身子都探进井口。
“妈!求求你,跟儿子说句话啊!”
他的呐喊被井壁渲染地空洞悲戚,向下的声波激起了水面圈圈涟漪。
他昂起头朝前院喊:“来人呐?救命啊!人呐?都死了吗?”
重复多遍后,他绝望地瘫坐井边,抱着那双皮鞋悲啕。
井檐上的手机响了停,停了又响。
他哆嗦着手拿起,看屏幕上显示‘敏之’来电,便滑动按键接通。
还没等他出声,电话里传来又急又恼的声音。
“打了多少遍电话你不接?所有人都来了,青平你人呢?不知道心悠快生了吗?”
洛启宇哇地一声。“爸~我妈跳井了...啊!”
“启宇?你...你妈怎么了?”
“我妈跳井自杀了!快叫人回来...救她啊...爸~”
“什么?你妈为什么自杀?为何跳井?青...”
洛敏之的咆哮戛然而止,随即传来一片惊慌之声。
“董事长...董事长晕倒了,快叫医生,快!”
洛启宇吓到忘了哭,爬起来喊:“爸,爸别吓我啊~喂?喂?”
嘟嘟...通话中断。
这个时候,他深感自己的无能,双膝一弯向老屋跪倒。
“奶奶!小宇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把我妈救上来?”
医院大楼的VIP特需病房,洛敏之倚靠在床头扯下氧气管,将电话递给床前的洛启衡。
洛启衡手一挥,房内的闲杂人等退去。
“欧阳突然溺亡,启宇并不知道她妈与欧阳的关系,爸,我怕他回过神来会起疑心。”
“起疑才会查,才知道他妈是个贱人!”洛敏之嘴角下抑,似余恨未消。“欧阳与谁的关系最近?”
“薛义刚!”
“把消息放出去,说我有意让他接任欧阳的职务!王阿姨、大齐、阿丁留下,其他的人回家。”
洛启衡担忧起来。
“医院就我们几个够吗?如果方文带人来,起冲突…”
洛敏之叹口气,抬手打断。
“我相信方文不会!他和你妹妹关系闹成这样,洛家也有一定责任。但我不能让毛家就此消亡,一定要给毛老先生留个根,迫不得已我只能对不起方家了,方文要恨就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