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楚楚戴着红头纱坐在轿子里,有种意外的熟悉感,但是偏偏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熟悉。
脑袋渐渐疼了起来,皙白的指尖轻轻按揉着发痛的那一处,她的脑海中闪过了许许多多的片段。
有狐姬的,也有她自己的。
许许多多的人物和画面交织到了一起,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分清现实和幻境。
利菲尔德和路蒙德等人就藏在暗处静静等候着时机的到来。
如果发生变故,他们都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毕竟谁也不想让少女白白丧命。
“先说好,不管我们之前结了多少仇,待会都要以阿楚为重。”
云御沧冷冷开口。
在没有娆楚楚在的时候,他就没有看着那么温和好说话了,而是清冷的如同遥远的明月。
可远观不可亵玩。
利菲尔德还有路蒙德,狄士町,认识了千年之久,对于他这句莫名其妙的提醒,全都选择了忽视。
“你们觉得,邪神真的会夺走她的魂灵吗?”
路蒙德拧眉不语。
狄士町若有所思:“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其余三人齐刷刷看向他。
异口同声道:“其实我也有。”
狄士町:“?”
奇怪于几人为何拥有同样的预感,狄士町摸了摸下巴,“这个所谓的邪神真的会信守诺言吗,既然已经得了邪神的封号,我认为他不会那么好对付,如果他收走了阿楚的魂灵但是违背了誓言,那我们所有人岂不是都要陪葬吗?”
他这话一说。
路蒙德也提出了自己的怀疑:“关于誓言的部分全部都是由大祭司和狐姬告诉我们的,这里面的可信成分有多少,我们都不得而知。”
“所以,这有没有可能,只是一个谎言?”
云御沧蹙眉看向他们。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生根发芽已成必然。
仪式已经在大祭司的吟诵之中,完成了大半,他们所剩的思考时间都不多。
能做的。
也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
云御沧不想坐以待毙,他偷偷混进祈祷的队伍里头,随后想要绕到后头接近花轿。
但周围的防备实在太过森严。
他不光找不到可以顺利突破的地方,还根本没办法给娆楚楚传话。
怎么办,实在不行他伪装一下?
云御沧随手打晕了一个侍卫,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换到了自己身上。
他随着队伍的其他人往前把轿子抬到中央,终于找到可以说话的机会,又被大祭司的一声“都退下吧”弄得走也不是,藏也不是。
保险起见,在不想伤到娆楚楚的情况下,云御沧选择了暂时隐忍。
他随着侍卫的队伍走到角落,然后趁机远离了他们。
再回到祭坛的时候,娆楚楚坐着的那顶红轿子已经腾空而起。
像是凭白吊在了半空。
风吹着红轿子的红布,流苏晃悠来晃悠去。
显得场面异常诡异。
很快。
天色大变,云雾间电闪雷鸣,给底下祈福的人听得心惊肉跳。
大祭司随着雷声吟诵着什么。
一声闷雷过后,轿子就消失不见了。
云御沧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感觉发生的太突然,也太离奇了一些。
就算这个邪神要娶娆楚楚,也不至于连人带轿一并带走吧!
他在心里这样想着,几秒钟后耳边听到了重物坠落的声音。
云御沧回头一看。
是娆楚楚坐过的那顶红轿子掉在了地面。
“……”
行吧。
看来是只要人。
……
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娆楚楚揪着喜服的一角,涂抹了红胭脂的狭长眼尾变得愈发艳丽。
她感觉有东西靠近了轿子,就心慌的闭紧眼睛,试图装作不知道。
后来,一只手顺着她的红盖头伸了进来。
是一只温润秀气,又干净的手。
娆楚楚懵了几秒没有回应他,这只手的主人似乎有点着急,但又刻意耐着性子等她把手搭上去。
娆楚楚不清楚自己还能怎么做,于是就搭上了他的手。
男人顺利的牵走了他的新娘子。
然后一步步带着人去拜高堂。
娆楚楚步子走得慢,大概是因为害怕,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谢岑实在等不下去了,就问她:“要不要喝点水?”
这声线让娆楚楚听着觉得特别耳熟!
她回忆着,然后猛地揭开了自己头顶的红盖头,看到男人勾人的狭长眼眸瞬间气红了脸,“我就知道是你在搞鬼!”
少女软声软气的揭穿他说:“之前我听狐姬讲故事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怪不得你的态度那么好,好的都有点离奇了,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哟,什么叫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谢岑眼角笑得更弯,“你倒是说说,我打什么主意了?”
他俯身凑近娆楚楚的耳畔,呼出的热气都把软白的耳垂熏红了。
娆楚楚下意识的要躲开,又被男人攥着纤细的手腕往怀里拽,“我的小夫人,你还想跑去哪里,我们今天可是要拜堂的。”
谢岑的声音都含着笑。
揶揄的目光顺着娆楚楚红透的脸颊,盯至温软的红唇。
那抱住她的动作太过娴熟。
给娆楚楚一种他已经做过无数遍的感觉。
谢岑把头抵在她颈窝轻轻地蹭:“楚楚,我已经等了你几千年了,现在你也应该把我们未完成的大婚之礼补上了。”
他现在说得这些话,娆楚楚根本就听不懂。
但又不想就这样被他拿捏了。
她找准时机推开对方,然后提起嫁衣的裙摆就往外跑。
谢岑暗着眸子给自己拍去衣袖的灰尘,气质比刚才陡然冷了几分。
又是这样……
上辈子你就想逃出我的手掌心,过了那么久,你竟然还是一样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