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如,想不到你藏得这么深,隐匿在朝堂,我与你相识已有数年,都没发现你的才华啊!”
鲁肃与刘瑾并肩行走,言语中既有喜悦,也有埋怨。
喜是因为以刘瑾之谋,起码可保江东数年无忧,甚至图谋霸业也未知,而那丝埋怨,则像朋友间的小声抱怨。
鲁肃这个人,堪称老实人的典范,事事都为江东考虑,且并无私心,家国天下,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刘瑾看着鲁肃,笑着说道:“子敬兄可知,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我先前看似隐忍,实则在找寻机会。”
“大隐隐于市?自如贤弟,你这番话要是被那些隐士听到,估计会气得不轻。”鲁肃轻笑着说道。
刘瑾闻言,嘴角带着几许不屑。
在历史上,大多数归隐山林的隐士,都并非真正淡泊明志,不过是在等人请求入仕罢了。
“你这表情,倒与公瑾有几分相似,说起来,明日公瑾就抵达建业,我倒真想看看,主公在你二人的辅佐下,会把江东治理得多么繁荣!”说这句话时,鲁肃表情真挚,不似作假。
也许在他看来,这两个当世罕见的谋士,当真能成为亲密的好友。
刘瑾闻言,眉头细不可闻地皱起,轻声道:“江东谁人不识周郎?至于我刘瑾,与他恐怕不能相提。”
三国演义中的周瑜心胸狭隘,这是其作者带着主观色彩所着,正史中的周郎,心胸气度异于常人。
只是,即便如此,周瑜与他刘瑾必定走不到一起。
以周瑜的头脑,肯定一眼就能看出孙权用意,所以,哪怕两人脾气秉性相投,也不会成为好友。
鲁肃闻言,笑呵呵地说道:“公瑾器宇轩昂,若知你才华,怎会轻视?”
刘瑾笑着摇头,没再言语。
江南气温比北方温和得多,九月室外,南风湿润,漫步长街,别有一番韵味。
刘瑾的家位于长街旁的一座小宅,他没有家人,小宅中只有一个奴婢,外加一条白色小柴犬。
以他的官职,这般境地过得不算惨,也算不上太好。
这具身体的原主似乎不重仕途,先前开了家小店,后不知什么原因,被一个疯丫头给砸了。
无奈之下,只好凭着与鲁肃的几分关系,谋了份差事。
凭着原主的记忆,刘瑾也是慢悠悠地找到家门,推开门,迈步向里进去。
“公子?您从前营回来了。”
一道靓丽的倩影赶忙上前来,声音轻柔,双眸中带着几分讶异。
“今日才抵建业。”
刘瑾点点头。
仓曹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军队的粮草检点,几日前他去前营检查,今天回来还未回家,便听说孔明入了建业,于是便马不停蹄地去大殿了。
女人见他脸色不太好,忙上前搀扶:“请您稍稍休息片刻,奴婢这就去准备饭食。”
一股沁人的香气扑入鼻端。
刘瑾愣了下,看向女子,发现此女虽身着朴素,只抹了些许淡妆,但却比他后世的那些明星丽人好看得多了。
女人名叫吕灵儿,听名字像是个水灵灵的少女,实际上比刘瑾年长几岁。
吕灵儿是半年前来到府上的,刚来时笨手笨脚的,连饭都煮不熟,看在她苦苦哀求且不要俸钱,刘瑾才勉强把她收下,做了个丫鬟。
“我有手有脚能走路,不用你扶。”
刘瑾可不想被人当作病秧子,他乘船回建业,路程好几天,现在不过是残留些许晕船的头昏感,睡一觉就能好。
他轻轻甩手,想把吕灵儿推走,然而,纵使已经用上些气力,仍不能把手抽回。
吕灵儿死死抱住手臂,满脸坚定:“公子,你待灵儿有恩,如此小事还是让我帮忙吧。”
“好吧。”
见她如此表情,刘瑾也只好妥协。
连续几日乘船,夜间也不能好好休息,刘瑾着实觉得非常疲倦,别看他在大殿上侃侃而谈神采飞扬,其实那是在硬撑着。
躺在床榻上,思绪逐渐平复,不消片刻,房间内响起细微的鼾声。
房间外,吕灵儿满脸疑惑地摸着下巴,女人是细心的生物,今日见到刘瑾,她总觉得有些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