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就这样死了,是南飞一辈子洗不清的污点。她没死,会是南飞终生的阴影。
南飞因她受的苦够多了,如今又多了一桩。她总是如此,无故给南飞凭添很多负担。
南飞端着热水进来:“擦下身子睡着舒服些,我来还是你自己来?”
袁凤心里堵得慌:“我自己来吧。”
南飞又问:“一会想吃饭还是吃粥?厨房里都有……”
袁凤本想说不饿,看着南飞又改口道:“吃饭吧,粥都吃腻了。”
袁凤清理完身子穿上衣服,南飞才掀开帘子进来。盆子里的水依旧红,南飞看得微微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南飞将盆子和换下来的脏衣服交给门外,便有人端着饭菜进来。
三菜一汤一碗饭一双筷子,随着蒸腾的热气,散发着淡淡药香。南飞站在窗边,三指托着个金杯,慢慢喝酒。
袁凤问:“你不吃吗?”
南飞道:“不饿。”
不是吃过了是不饿?
气氛有些沉闷,袁凤拿着筷子,有些食不下咽,费力的找话题:“我身上的袄子,花了不少钱?”
南飞道:“师妹给的。”
师妹?袁凤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南华?她快生了吧?”
南飞不置可否。
两人又沉默了会,袁凤道:“我以为你会等她生了再来?”
南飞看着她还是没说话。
袁凤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开始吃东西 。她东挑挑西捡捡,吃了几根冬笋丝,两块豆腐,两块鱼肉。
袁凤刚想放下筷子,看到南飞盯着她微微挑眉。她又拿起筷子,看上去有些委屈:“我吃饱了。”
南飞不说话,袁凤手里筷子就放不下,两个人僵持了会。
南飞几不可闻的叹气:“要我喂吗?”
袁凤摇头。
南飞也不勉强:“将鹅汤喝了吧,这是药膳。我跟着公子没学会医术,记了不少方子,应该不会有错。”
鹅汤刚好一碗,里面几块鹅肉,两块山药,闻着有些药味,用筷子拨弄两下却没见着什么,看来是特地捞的一碗。
袁凤眼眶微热,默不作声将一碗吃干喝净,然后抬头看南飞,仿佛在说:可以了吗?
南飞忍不住微笑,坐到她旁边放下杯子,拿过她手里筷子,又端过她的碗吃起来。
袁凤本能的想阻止,刚张口又闭上,想阻拦的手转而拿起金杯。
南飞的独断与亲昵并行,尊重与客气相生。她不适应沉默的南飞,也不适应沉闷的气氛,倒不如放任。
袁凤想:南飞是对的,他们是夫妻,何须介意,何必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