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名盯着念瑶,神色有些冷。念瑶回视苏无名,一点都不服输。
门口薛云庭的声音响起,打破僵局:“他认或不认,都不能改变他是先帝唯一儿子的事实。”
两人齐齐转身,看到薛云庭伴着秦九走进来。秦九径直走到墙边,墙边有个超大花盆,花盆里是高大的观音莲。
秦九将观音莲用力往上提,把观音莲连根带土从大花盆里提出来,又从大花盆里掏出个圆形的垫板,几个人凑过去,看到大花盆底部竟然是空的,露出个洞,够一个人通过。
薛云庭看了眼苏无名:“你可真是料事如神。”
秦九道:“苏相的儿子,怎能有差。”
几个人从大花瓶里跳进去,顺着暗道慢慢往前走。几个人拐个弯,面前突然敞亮起来:有个宽敞的地下室。
最中间摆着个石棺,石棺上面盖着块白绢,有墨迹透过来。几个人齐齐看向秦九,秦九慢慢上前掀开白绢一角,又放下来。
从掀开的白绢里,刚好可以看到一个女子头像。
秦九后退几步,站到苏无名旁边:“苏大人?”
苏无名看向念瑶:“姐姐,这就是先帝的画像,你要不要取了给姐夫?”
念瑶盯着白绢还没出声,就听到轰的声响,对面墙上移开一道石门,大夫人带着一群人走进来。
大夫人看到他们一点都不惊讶。她走到石棺旁,掀开白绢扔到一边,摸着石棺盖好一会,做了个开的手势。
身后家丁将棺盖抬开,大夫人僵直身子,盯着棺材一动不动。薛云庭和苏无名齐齐上前,看到景照安静的躺在里面,好像睡着一般。
薛云庭躬身探探景照鼻息,直起身子对秦九道:“九哥,景庄主走了。”
秦九这才慢慢上前,他看着棺材里一身黑衣的景照,鼻子突然发酸。
父子一场,他们着实没有多少情份。但这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们有着牵扯不断的血缘关系……
很多人都以为娘是被逼道歉,羞愤自杀。可秦九知道,娘是主动道歉,主动自杀的。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秦九娘曾对秦九说:“世上女子皆可怜,景照山庄里的女子尤其如此。那个姨娘也不过是个可怜人,大夫人也是……”
秦九带姨娘离开景照山庄去天上人间求医,其实是可怜景照山庄的女人。他一度以为自己是恨景照的,可此情此景,他又觉得父亲其实也是可怜人。
这么多年,还对先帝念念不忘。是先帝的错吗?当然不是!
说不上谁对谁错,但就是谁也不痛快。上一辈纠缠不清也就罢了,连带着下一辈还要受牵连。
秦九几步走到灯台旁边,取过一只大红烛扔在白绢上,白绢很快燃起来。念瑶往前跨半步又停下来,看着陈年白绢燃为灰烬,微微皱眉。
大夫人扫了他们一眼,突然提高声音:“昔日秦九被逐出景照山庄,如今勾结外人陷害庄主,人人得而诛之。来人,将他们抓起来关到地牢。”
一群家丁立刻上前,将秦九几个团团围住。
薛云庭一把将苏无名护在身后:“你胆子也忒大了些,栽赃陷害也就罢了,还想杀朝庭命官。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死了,整个景照山庄都得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