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辰没撒谎?念瑶有些意外:“安太子也这么说。”
安其乐打量她:“太子殿下其实很好,你无需对他有意见。他这些年很辛苦很不容易。”
念瑶道:“小叔,那你觉得谁容易?罗安容易?我容易?”
安其乐劝道:“念瑶,那不一样。”
念瑶道:“是不一样。安良辰是太子,你是郡王爷,你们自……”
念瑶本想说他们自小有父母疼爱,家庭和美。转念一想,她是江湖儿女,该大气才是。
念瑶转了话题:“……自有责任。我身为一帮之主,有时亦觉得艰难。他是监国太子,只会更难。我一路行来,听到东阳子民对太子殿下称颂不已。我相信他是个好太子。
只是小叔,我一直在南方,见过江河湖海,没见过大漠风光。所以漠北我还是要亲自走一趟的,权当游历增长见识。”
念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安其乐已经不能再强求:“那我从军中挑……”
“不用。”念瑶拒绝:“小叔,我不是大家闺秀。我从小调皮捣蛋,我舅舅和爹都拿我没办法。你放心,我一个人可以的。”
安其乐想着劝不动,起身拿了把弓递给她:“大漠中遇到敌人,这个比剑好用,你试试。”
弓有些沉,她试着拉了拉,能拉动。她又用手弹线,声音清脆,赞了声:“好。”
安其乐有些意外:“你懂这些?”
念瑶道:“我爹以前身体好时,每年都会带我去打猎,我打过野猪、兔子还有好多动物。”
安其乐自然而然的应道:“你爹禁军出身,若非身份原因,定能当禁军统帅。当年先帝和君上都挺赏识他,可惜了。”
安其乐实说实说,没什么顾忌。他一生平顺,不能理解那些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念瑶好一会才道:“小叔,当年的事情你都知道?姥姥的事,还有我爹娘的事?”
安其乐伸出左手,只有四个手指头:“我知道,我的小手指就是你舅舅砍断的。”
念瑶本想向安其乐打听当年的事,见状也就问不出来:要论起来,安其乐也算她舅舅。
安其乐将手放下:“你舅舅对你姥姥还是很有感情的。当年他打我,倒吊我,断我小指,也没动你姥姥分毫。他留了我命在,其实是怕你姥姥伤心。”
念瑶疑惑:“小叔不恨他?”
安其乐呵呵一笑,摇头道:“有什么好恨的,各有立场。如果我是他,我没有办法比他更宽容。毕竟我有娘,他和你娘都没有娘。”
“我娘没有娘,我也没有娘……”人生真是个轮回!念瑶即时住口,说这些有什么用?她背起弓箭:“小叔,谢了!”
安其乐将漠北地形图给她一份,亲自送她出边关,叮嘱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念瑶,你务必保重,安全回来。”
安其乐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一人一马渐行渐远,直至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视野里。
阿兰城十分凋敝,不仅是景辰的质子府,连阿兰城的宫殿也是一片废墟。安良辰只说景辰烧了质子府?难道还烧了宫殿?
念瑶站在阿兰城的城墙之上四处眺望,依稀能看到阿兰城原来的样子,跟卞京比不上,但已经让人意外:她一直以为漠北是没有城市统一住大帐的。
安景辰刺伤巴图,巴图迁都?这不合情理。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巴图受伤极重,无力掌控阿兰城和漠北,被迫离开。
连南飞和袁凤都觉得难对付的人,竟然被安景辰刺伤?安景辰不可能跟随巴图去吐默特,那他会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