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生颇为郑重的嗯了一声。
真的是寒舍。大门是陈旧的朱红色,门楣根本看不清。推开门就是个院子,正对着院子三间房,左边一个破旧的厨房,右边一个漏风的茅房。
念瑶不可置信:“王爷,你就住这?”
许生振振有词:“我这地方可是风水宝地,大师开过光的。只适合我们这等尊贵之人。”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个驮背的老奶奶,哑声道:“王爷,晚上要在家里吃饭吗?”
许生把孩子递给她:“去找个奶妈,晚上我不回来吃饭。”
就这?念瑶下意识要阻拦:“我自己……”
许生手搭在她的肩上,半强制性的押她出门:“我的人,你尽管放心。走,我们喝酒去。”
念瑶挣开他:“那么小的孩子,你就给个走路都不利索的老奶奶,万一……”
“没有万一,我的人靠谱得很。”许生一点都不在意:“今天我作东,请你喝酒。走走走……”
念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以她对许生的印象,王府就算没有王宫般金碧辉煌,至少也得比薛府更宏大。
谁能想到寒碜到这种境地,跟罗安的奚斋比起来,简直像乞丐随便捡的旧居。许生应该是那种挥金如土的人,怎会这么委屈自己?
念瑶还没想明白,就看到许生带着她站在百花楼门口,不应该是去酒楼喝酒吗?
她现在穿的可是女装,念瑶看向许生的眼神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你吃错药了?”
许生手往她肩上一搭:“走吧,青楼能玩的多了去了,喝酒听曲赏舞,捏肩捶背,啥都有……”
既来之则安之,念瑶倒也不扭捏:“我以为王爷府有自己的歌舞班子,还用得着上青楼?”
许生长长叹气:“哎,养一堆女的,天天为了我争风吃醋,想想就可怕,还是算了。”
念瑶忍俊不禁:“你真是不放过夸自己的任何一个机会。就你那破房子也住不下。”
许生道:“金屋藏娇,真要养一堆女的,也不能放自己家啊。”
住得虽破,吃倒挺大方,一大桌子菜,有些是念瑶没见过的。许生给她倒酒:“我请客,你尽兴,不必为我节省。”
许生不知道花了大河帮多少钱?还有脸说节省?念瑶正想着,就听见琴声悠扬,十几个身着轻纱舞衣的曼妙女子走进来。
念瑶仰头喝了一杯酒,客观评价:“感觉南越的女孩子,不比东阳的差。”
许生自然替她盛满:“那当然,论身姿,论嗓音,论舞资,南越的女子是最上等,要不然南飞以前每个月都去青楼。”
念瑶顺口应道:“不知道南飞他们怎么样了?”
许生道:“死了。”
念瑶手晃了下,酒全泼了。她震惊的看向许生。
许生点头:“真的,他们打败了北柔,南飞和袁凤都死了。”
念瑶拿过酒壶,替自己倒满,没再说话。她很久没怎么喝酒了,这段时间事情一件连着一件,没有一件是值得高兴的。
念瑶眼睛盯着舞台,手里拿着杯子,许生不动声色的给她添酒,她一杯接着一杯,不知不觉喝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