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瑶将书放下来,顺手拿起砚台,嘴里应道:“我从小就喜欢爬树,总是爬到最顶端往远处望,有几次差点摔下来。我爹很无奈,总说我皮成这样不知道像谁。”
许诺疑惑:念瑶爬到树上,只是单纯喜欢爬树?
念瑶将砚台放下来,看向许诺:“君上,这棵树又高又大,特别适合爬。树上风景也好,整个覃州尽收眼底。你有时间也可以上去看看。”
建议一国之君去爬树,也只有念瑶才能说出来。
许诺啼笑皆非:“还是稳重点好。刚刚幸好没事,要真摔断胳膊摔断腿就不好了。”
念瑶干脆道:“不会,娘会保佑我的。”
许诺趁机接道:“你叫她娘,叫她弟弟为君上?”
上次提过一次,这次还提?就这么执着于一个称呼?
大概是许诺看起来实在太温和,加之这里又没别人,念瑶实话实说:“我不敢,罗安都没叫,我不敢先叫。”
许诺挑眉:“你怕他?”
念瑶本能的想否定,毕竟她素来标榜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结果话到嘴边又改了:“我才……对,我怕他。”
许诺完全没想到她承认得这么大方,忍俊不禁:“难得你也有怕的人,挺好。”
念瑶不明白:“君上,好在哪里?”
许诺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当然好。”
念瑶控制自己翻白眼的冲动,虚应道:“谢君上夸奖。”
许诺看她应得实在敷衍,摇头:“你啊,就是命好。走吧,我送你下山。”
命好?她怎么看不出来自己命好!
两人出门后,念瑶回头望了眼,门楣上两个字:梓规!
到底是文化人,连房间的名字都写得如此高深,完全让人看不懂。
两人一起步行下山,念瑶道:“君上,之前许生说娘留了东西给罗安,是什么东西?”
许诺道:“房间里的东西不都是吗?”
上次许生说许诺也不知道留的什么东西?现在说房间里的东西都是。许诺到底是敷衍许生还是敷衍她?
念瑶又问:“你为什么这么信任许生?”
许诺应道:“于私,他是皇姐对外公之于众的孩子。于公,他是才华横溢的鬼谷弟子。我不该信任他?”
念瑶道:“不是不该,只是……他干什么你都不管?”
许诺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算我想管,我也管不着。再说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那还不是不想管!念瑶不死心:“君上,你会跟东阳谈和吗?”
许诺停下脚步:“你希望我们谈和?”
念瑶一脸正气:“一将功成万骨枯,胜败就两个字,可背后是无数将士的皑皑白骨,无数父母妻儿的血泪。”
许诺点头赞同,语气却有些重:“你说得对。我们,我和姐姐曾经也是将士,我们曾经也有父母,我们也有我们的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