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蠢,看。”章铭盛嫌弃地从闻逸肩膀上取下一片落叶:“它抖成这样也是过于怂了,周围全是它掉下来的叶子,它早晚要秃。”
“……”闻逸脸色复杂。
这边章铭盛还在振振有词:“当初我除它以外所有精魂都回到了主魂内,就它没来得及,这说明了什么?那么多道精魂里就数它没眼力见,还跑得最慢。”
“……”闻逸捂住了脸。
“并且你看,我的魂魄残缺,却智力正常,且在失忆的情况下也完全不缺乏常识和基本的判断能力。这又说明了什么?有它没它,都一样,说不定和它融合还拉低了我的智商,不然为什么我现在有公司,以前却开不起来?”
您这就有点过于胡搅蛮缠了啊。
然而章铭盛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还找出了新的缺点:“并且它还那么丑。头顶都是绿色的,这颜色一点也不吉利。”
“你够了啊!”闻逸终于忍不住了:“你鸡蛋里挑骨头好歹也有个限度。之前那些理由我勉强算你说得过去,后面你怪它是绿色是什么鬼?来来来你告诉我,有几棵树不是绿色的?”
章铭盛张口就来,一秒都不带停的:“紫叶李,变叶木,紫色美人蕉,红花檵木。这些都不熟悉的话我们可以去看一看秋天的枫林,红色就很热烈,很像我对你的爱情。”
“你还是闭嘴吧。”闻逸被噎得一口气没上来,心累地把脸贴在了树干上。
“小逸你想休息的话为什么不靠在我身上要靠在那个蠢货身上?它抖得那么厉害会震到脑袋的,来我这里小逸,还是你更喜欢它?”
杀了我吧。
闻逸一头埋进了章铭盛的怀里,拒绝面对这个有大病的世界。
妈蛋,他早晚把这棵树送去看心理医生。
“真的还要在这里住吗?”婶婶有些惊奇:“山里头还是挺不方便的,明天祭拜完你父母咱们就可以回县城了啊。”
“真的婶婶,阿樟——铭盛他说想多看看我长大的地方。”闻逸厚着脸皮扯谎,实际上是他需要让章铭盛和自己分离的精魂多相处相处,毕竟分开了五年哪怕原本就是一体也会生出隔阂,特别是心理上的隔阂。
没错,来自章铭盛单方面的隔阂。
这些都是对他们重新融为一体的不利因素,所以哪怕章铭盛再不情愿,也得被闻逸推着去跟那个愚蠢的自己培养感情。
精魂它确实没有太多的自主意识,但仍能直观地感受到来自主魂的怒气和不满,因此就更为畏惧,会把叶子和小枝条以及一些凌晨的露水什么的掉到主魂的头上身上。
于是章铭盛就更讨厌它了。
被讨厌的精魂就更加恐慌了。
特别是它恐慌也就罢了,还是在小逸面前,并且某种意义上用的还是自己的身体——当初他为什么不顺势把它烧掉算了?有了新身体的章铭盛觉得这棵蠢树就是个累赘,专门用来败坏自己在小逸面前的形象。
“不许想那些有的没的!”每当闻逸觉得自家老攻的脸色不对劲,就赶快牺牲自己以打断老攻毁灭自身可怕想法的读条。
“你要知道不管你是精是怪还是别的什么,反正本体是很重要的东西,要是毁掉它,造成的后果是不可估量的。你想让我守寡吗?你敢让我守寡我明天就二婚,换个珍惜生命的丈夫。”
章铭盛的脸色沉得几乎往下掉冰霜,揽过闻逸劲瘦的腰身,用牙叼着他的耳骨磨:“小逸,你再说一遍?”
“你敢做我还不能说了?我需要有人陪伴,不然未来几十年多孤单哪,你好好活着自然是你,你玩火自焚那我肯定得找人补位啊。”闻逸一脸不在乎。
好一个补位。
章铭盛咬牙切齿地把人往床上一推,暂时放下了某些危险的念头。
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就是七天吗?他绝对不会让那些觊觎闻逸的混蛋嗅着一点成功的肉味。
数小时后闻逸面如菜色,扶着腰从床上挪下来。这个频率过于高了,他体质再好也吃不消,怎么他还能跟章铭盛这个非人比吗?这都第几次了……
为了老攻的树身安全,闻逸真的是豁出去了。
腰:呵呵,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来做人情,沧桑点烟jpg。
总之,在闻逸的各种提心吊胆下,这七天总算是平平安安(完全不是)地过去了。虽然最后因为两人厮混太久导致时长不够,导致他们不得不在树上睡了几晚还体验了一次那什么户外运动——那些都不重要,呵呵。总之,章铭盛接受了要与精魂重融的事实,并与之建立起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