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娉婷见沈熠捧着一块木板一样的东西,外面还用白纸裹着,好奇地道:“这是什么?”
“回王妃,这是一面镜子,是晚辈在同安县新做出来的,远比铜镜好用。”沈熠介绍道。
听到这话,独孤娉婷内心原本极其强烈的期待感瞬时便消失了,淡淡地道:“你有心了!”
沈熠自然听出来了独孤娉婷语气中的失落,但他也没多做解释,而是让赵文秀帮他扶着,然后小心地撕去镜子外面裹着的白纸,露出了这面玻璃镜的真实面目。
坐在椅子上的赵烈突然发现自己的对面出现了一个面容非常清晰的人,惊得他猛地站了起来。他刚才也听说了这是一面镜子,却万万没想到这镜子竟然如此清晰,实在是不可思议。
独孤娉婷这时也察觉到了异常,急忙走上前来,从赵文秀的手中接过玻璃镜,一番观察之后,不可置信地道:“世上竟有这么清晰的镜子,沈熠,你怎么做出来的,简直太神奇了。”
“回王妃,这镜子正是晚辈在同安县研究的东西之一,具体的原理三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您只要知道这东西好用就成。”沈熠含糊其辞地道。他并非不想解释,实在是解释不了。
听到沈熠这么说,独孤娉婷也没多问。直到现在,她依旧认为沈熠之所以能做出这些新玩意儿来,全归功于沈熠在那座山上学到的东西,这令她对于那座山的好奇心又增加了几分。
“沈熠,这镜子跟你送我的那面手持镜是一样的吗?”赵文秀突然道。她刚才也发现了这面镜子不同于她平日里用的铜镜,倒是与她视之为珍宝的手持镜很是相似。
“郡主殿下说的不错。”沈熠道,“之前的手持镜只能算是试验品,质量远比不上现在这面玻璃镜。郡主殿下,我还专门为你准备了一面,你要怎么谢我呢?”
赵文秀莞尔一笑,紧紧抱住沈熠的胳膊,小声地挑逗道:“蛮子,你想要我怎么谢你呢?”
很久没听到赵文秀这么叫他了,沈熠突然有些动容,柔声道:“我们之间永远不要说谢。”
赵文秀自然明白沈熠的意思,灰心地笑了笑,与沈熠一起打开了属于自己的那面玻璃镜。
与送给独孤娉婷的那面玻璃镜不同的是,赵文秀这面玻璃镜的边框装饰了许多月亮图案,很是契合她的封号“明月”。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面镜子是沈熠花了特别的心思制作的。
独孤娉婷这时已经从先前的震惊中走出来了,轻咳了一声道:“沈熠,这个礼物很不错!”
得到了独孤娉婷对这份礼物的认可,沈熠也感到轻松了许多,微笑道:“王妃喜欢就好!”
“沈熠,你此前与本王说的那个望远镜,是不是与这玻璃镜的制作有关?”赵烈突然道。
“是的,王爷。”沈熠很干脆地道。很明显,赵烈已经对他此前说的那些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再加一把劲,将赵烈“赚”到同安县去帮他镇守沁沂山窑厂。到那时,他就可以放心地离开同安县,先陪赵云溪回云州祭拜云昭训,再与玄策等师兄师姐回山,了结宿主与道宗的恩怨;最后再前往东境,甚至是深入姜国去寻找他大哥沈烨。按照六师姐玄蕴的说法,沈烨并没有性命之忧,而且正在经历一场奇遇,也只有自己才能找得到。他虽然觉得玄蕴所谓的“奇遇”过于玩笑话了,但对于玄蕴的卜筮之术,他还是深信不疑的。也正因如此,他才将寻找沈烨的事安排到了最后。
得到沈熠“肯定”的答复后,赵烈明显变得有些激动。按照沈熠的说法,这望远镜可以看到数里之外的人和物,这对于行军作战及战阵部署而言,简直是一大利器。因此,这东西无论如何也要造出来,他相信圣帝也一定有这个想法的。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对沈熠道:“你先陪王妃和明月说话,本王有件要事要去办。”
“王爷慢走!”沈熠应了一声,与独孤娉婷和赵文秀一起将赵烈送出了王府,这才折了回来。而随着赵烈的离开,他明显地感觉到了独孤娉婷眼神中的“杀意”,不禁尬笑了两声。
“明月,你先出去一下,母妃有些私事要与同安县子沈熠讲!”独孤娉婷非常官方地道。
“母……”赵文秀很是不情愿,可看到独孤娉婷严厉的眼神,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熠眼见场中的情形不太对,急忙帮着独孤娉婷劝道:“郡主殿下,放心吧,王妃不会为难我的。你先回避一下,我们很快就谈完了,好不好?”
赵文秀踌躇再三,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向独孤娉婷施了一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正厅。
“坐下说吧。”独孤娉婷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似有所指地道,“想不到你还挺有本事的。”
“王妃,俗话说:‘明人不说暗话。’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您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完全可以直白地说出来,大可不必这样。当然,我也知道您心里有怨气,这我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文秀是您的掌上明珠,可她却对我这个已经成了亲的人动了情,甚至可以说是情根深种。按照我朝婚制,一旦她真的要下嫁于我,那就只能成为妾,而这一点正是您万万无法接受的。这也是您对我的态度前后变化如此大的原因,我说的可对?”经过赵烈的解惑后,沈熠此刻完全是开卷作答,因而一口气便说出了独孤娉婷心中对于他和赵文秀这份感情最大的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