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十三这番挣扎的话,沈熠知道自己找对人了,不由得喜上眉梢。尽管刘十三表示自己不会泄露玄珠堂的事,但他却不会就这么放弃,毕竟他正是为了玄珠堂的事才找他来的。
“巧了,我最想知道的就是玄珠堂的事。”沈熠道,“你若是不愿意说,那我也就只能跟你说对不起了。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既然有机会活着,何必非要寻死呢?再说了,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的家人想吧。若是他们知道你死了,又该如何自处呢?”
“沈爵爷,你说得对,我还有家人,的确是该为他们考虑考虑的。”刘十三诡异地笑道。
“这样就对了,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聪明人说话。”沈熠乐呵呵地道,“你放心,只要你交代清楚有关玄珠堂的事,我马上就治好你的伤,然后放你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小师弟,别说了。”玄策突然开口,打断了沈熠的自言自语。紧接着,他来到刘十三身边,蹲下身子,双指捏住刘十三的两颊,微一使劲,刘十三紧闭的嘴便轻而易举地张开了。
沈熠感觉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地道:“师兄,你这是干嘛呢,你不会真有那种恶趣味吧?”
玄策老脸一红,随即轻咳了一声,冷声道:“他死了,你刚才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见!”
“什么?死了?”沈熠直接惊掉了下巴,立马蹲下身子查看。当他的手马上就要接触到刘十三的嘴时,只见刘十三的口中流出了一股黑血,伴有一丝腥臭味,吓得他立马收回了手。
“别乱动!”玄策一声厉喝,警惕地看着早已死了的刘十三,呢喃道,“好厉害的毒药。”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他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寻死了?”沈熠不解地道。
玄策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已经开始七窍流血的刘十三,唏嘘地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就是他背后的人控制了他的家人,一旦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的家人就会给他陪葬。无论是江湖门派,还是京都朝廷,这种手段都很常见。只是可惜,刚找到的线索就这样断了。”
沈熠虽然也觉得有些惋惜,但总算是有些收获。通过刚才的对话和试探,他已经确认了出现在康州府的杏林堂与玄珠堂之间有关联,或者可以大胆地说,杏林堂就是玄珠堂的化身。同时,他也证实了刘十三就是玄珠堂余孽,这也就意味着影龙卫抓的那些人也是玄珠堂余孽。
“不好!”沈熠突然大叫一声,担忧地道,“师兄,你说陛下抓的那些人会不会也这样?”
“谁知道呢?”玄策不以为意地道,“小师弟,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你还是赶紧去请八师妹来一趟吧。这老小子也不知中的什么毒,竟然死得这么快,死相还这么凄惨。万一有人将这种毒用在你的身上,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八师妹精于毒术,或许能看出点什么名堂。”
“呸呸呸,师兄,你就不会说点好的?他们凭什么要把这毒就用到我身上?”沈熠深感晦气,连连啐道。不过,玄策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过段时间,他就要偷偷溜去康州府查案了,到时候必然会与杏林堂对上。他如今已经知道了杏林堂与玄珠堂的关系,自然不会轻易涉险。因此,像玄策刚才提出的这种防患于未来的建议,他必须赶紧落实,以免到时候来不及反应。
来到玄奇的房门前,沈熠轻轻地敲了敲门,小声道:“八师姐,你在忙吗,我有事找你。”
“进来说吧,门没锁,我忙着呢,暂时腾不开手。”玄奇清冷的声音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得到玄奇的允许后,沈熠小心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迎面便看见玄奇跪坐在一堆药材中间,不停地闻闻拣拣,看起来非常忙碌。这让他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生怕影响到玄奇。
玄奇虽然忙着挑拣药材,但还是知道沈熠进了房间,可过了十数息的时间,她还是没有听到沈熠说话,不免有些好奇,抬起头问道:“小师弟,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吗,怎么不说话?”
沈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客套道:“八师姐,你先忙,忙完了我再说,我不着急的。”
玄奇将手里的药材放在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药渣,薄怒道:“有事就赶紧说。”
见状,沈熠也不好再矫情,将刘十三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请玄奇随他到书房去检查一番。
听完沈熠的话,玄奇眉头微蹙,沉吟道:“有趣,想不到消失了多年的玄珠堂如今竟然真的现世了,走,去看看,我也很想见识一下曾经搅得江湖和庙堂都不得安宁的玄珠堂究竟有何神奇之处。至于你刚才说的那种毒药,我刚才确实想到了一种,但还是需要证实一下。”
闻言,沈熠情不自禁地竖了个大拇指,发自内心地称赞道:“不愧是八师姐,这么快就有眉目了。三师兄果然没有说错,我们这个大家庭终究还是少不了八师姐在背后提供支援啊。”
对于沈熠的彩虹屁,玄奇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其他表示。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刘十三及其所中的毒。玄珠堂这个组织曾给世人带来了无尽的苦难,最后在前朝朝廷和几大江湖势力心有灵犀般地共同围剿下,这才彻底拔掉了玄珠堂当时的总坛和遍及天下的百余座分坛。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世人都忘了这个组织曾造下的罪孽,这实在是太讽刺了。
来到书房,玄奇象征性地跟玄策打了个招呼,随后从药箱中拿出沈熠专门为她做的肠衣手套,开始检查起刘十三的情况。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拨开刘十三的舌头,用一块棉布沾了些口腔中的毒血,又让沈熠将药箱中的那只空瓷瓶递给她,谨慎地将带有毒血的棉布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