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年轻人似乎没想到沈熠到现在还有胆量嘲讽他,愣了一下后,很是狂傲地道:“本将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官拜定州折冲府折冲都尉的曾定,家父便是定州府尹。小子,任凭你再牙尖嘴利,也掩盖不了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能之辈。你若还算识相,现在赶紧向我跪下认错,再把你身后那几个小娘子乖乖地送过来,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你一条全尸。”
听到曾定话里话外仍对赵云溪及芸儿等人有所冒犯,沈熠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因而语气阴冷地道:“都说祸从口出,你若还算识相,马上给我的夫人和我的丫鬟道歉。当然,我也考虑一下,等下处理你冒犯之罪的时候,尽量不会牵连曾科。”
曾定听到沈熠对他的父亲有不敬之言,终于忍耐不住,愤怒地站起身来,一掌劈碎了屁股下面的太师椅,怒气冲冲地道:“放肆,你竟敢对家父如此不敬!”
“你才放肆!”沈熠也毫不客气地回怼道,“你既然身为朝廷命官,又是武将,本该护国安民,保家卫国。可你又是怎么做的呢,先是三番两次派人冒犯我的夫人和丫鬟,本来就已经荒唐至极了,现在竟然还给我扣帽子,又借着你和曾科的身份威胁我,你们还算是我朝的官员吗;还有曾科,身为定州府尹,本就该为定州府的全部百姓主持公道,如今却放任你这个当儿子的如此倚势凌人,难道这就是曾家的家风家教吗?哼!”
被沈熠这么夹枪带棒地一顿训斥,曾定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狠辣之色,准备先拿下沈熠等人。只见他轻轻地挥了挥手,先前那四名骑马的壮汉便挺刀围了上来。
眼见这四人马上就要动手了,沈熠却不紧不慢地道:“曾定,如果我是你,绝不会做出这种蠢事来。你既然能当上折冲都尉,想来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以你在定州府的身份和地位,你就不好奇,我凭什么敢与你这般说话吗?或者说,我有什么背景吗?”
“若是以前,我当然会好奇,甚至会投鼠忌器。可如今,整个定州府早已是我们父子的天下;即便你的身份再尊贵,地位再尊崇,到了定州府,你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听我们的。”曾定不屑一顾地笑了笑,胜券在握地道,“当然,我也不妨告诉你,定州府周围流窜着一群不要命的水匪,他们可是专门打家劫舍以讨生活的。”
“好手段,好算计。”沈熠微一沉吟便明白了曾定的意思,忍不住鼓掌道,“曾科身为定州府尹,提调定州府一切政务;你身为定州府折冲都尉,掌管定州府所有府兵。如此一来,整个定州府的军政大权就全部落到了你们父子手里,而你们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定州府的土皇帝,甚至还培养了一群水匪,专门替你们背黑锅。不过,我好奇的是,《圣律》明文规定,严禁所有亲属在地方重要职位同时任职,你们又是怎么做到的?想必为了此事,你们父子曾花了不少的心思吧?”
“好奇又如何,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其中的实情吗?”很明显,曾定不想再纠缠这种隐晦的事,冷声吩咐道,“拿下他们,不过是一个丫鬟,能有多大的本事。”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你非要自寻死路,那我就成全你吧。”沈熠见曾定掀桌子了,他自然也不会惯着,对玄策点了点头,神神叨叨地道,“三师兄,擒贼先擒王,麻烦你拿下他吧!当然,给他点苦头吃也可以,只要暂时别让他就行。说实话,我对他还挺感兴趣的,等下说不准能问出些大瓜来。”
玄策嘿嘿笑了两声,像是发现了猎物一般,摩挲着双手道:“好久都没见过练九阴惊龙掌的人了,希望这小子不是个绣花枕头,要不然可就太可惜了。”
说罢,玄策忽地一个闪身,神鬼莫测般地来到了曾定跟前,很是轻佻地道:“来吧,让我看看你的九阴惊龙掌练到何种境界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曾定神色惶恐,摆出一个防守的姿势,很是严肃地盯着玄策,沉声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所练的功法?”其实,在玄策刚到他面前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人很危险,即便他拼尽全力也不是对手。直到这时,他终于意识到了沈熠方才为何那般淡然了。
沉思间,曾定决定先下手为强,擒贼先擒王,于是指着沈熠,厉声吩咐道:“你们四个马上给我拿下那小子,我先拖住他。只要有那小子在,我们就有机会。”
玄策感觉自己被忽视了,不爽地哼了一声。对面的曾定猛地倒退三大步,发出一声闷哼。这时的他也不敢再分心了,全力调动自己的内息,仔细地观察着玄策的破绽,想毕其功于一役。然而,任凭他怎样观察,都发现不了玄策有任何破绽。无奈之下,他只得强行使出九阴惊龙掌中威力最盛的一掌,想尽可能多地给玄策造成伤害。可惜的是,他那竭尽全力的一掌打在“毫无准备”的玄策身上,简直如泥牛入海一般,什么浪花也没能溅起来。
这一幕让曾定又惊又怕,他知道自己今天失算了。唯今之际,最好的选择无外乎两个——投降或逃跑。可是,他此前已经在言语间将沈熠等人得罪得太深了,就算他现在真心投降,沈熠也不见得会放过他;至于逃跑,以面前的玄策目前展现出的手段,他若是不能给玄策造成伤害或是抓住沈熠这个人质,他定然是逃不了的。可经过刚才的全力出手,他已经对自己的实力产生质疑了。唯今之际,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带来的“四大金刚”身上,希望他们能尽快地将沈熠抓获。
怀着这个心思,他偷偷地看了一眼沈熠那边的动静。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直接令他满头大汗。原来是被他寄予厚望的“四大金刚”不知何时已经被一个铁塔般的道士死死地踩在脚底下了。而且从时间上来判断,这“四大金刚”方才最多只使出了三招。
玄策从来没忘记自己贴身保护沈熠的本职工作,因此,他虽然在与曾定“对峙”,但却时刻关注着沈熠那边的动静,自然也就看到了玄硕只用了简单的三招——一搂、一甩、一踩,便将那四个大汉撂倒在地的画面。恰好他又注意到曾定又在看沈熠,故而很是不满地道:“喂,你还出不出手,不出手我就可就要出手了。原本我以为今天能遇到一个练九阴惊龙掌的好手,不成想你却这么没用。我要是没猜错,你刚才故意散发出的气息是为了给我小师弟一个下马威吧。可是,我小师弟根本不会武功,你这种下三滥的招式根本对他没用。”
曾定像是被玄策说中了心思一般,脸色瞬间僵硬了起来,可他还没想好怎么反驳,只听得玄策继续嘲讽道:“也不知你当初是怎么学艺的,竟连面前的人是否修炼过内息都判断不出来,真是丢我们学武之人的脸。我若是你师父,一定将你逐出师门,省得你这种徒子徒孙丢了九阴圣母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