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来说,贺新的介绍只需要第一句话便好,但他为了提醒童甸,沈熠的身份非同一般,远远超过了所谓的“子爵”,这才补充了第二句有些奇怪的话。
童甸虽然与贺新交情不深,但也知道贺新的身份,于是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但他是个天生的武人,性子向来耿直,一时间根本没有听明白贺新暗示的话,简单地向沈熠“驸马”的身份施了一礼,瓮声瓮气地道:“见过驸马!”
此话一出,赵云溪和贺新的脸同时冷了下来。很明显,他们都对童甸的话产生了不满。但沈熠却并不在意,反而乐呵呵地道:“见过童旅帅!”
赵云溪强行压制住心中的不悦,冷声道:“童旅帅,本宫此前虽然遇到了危险,但也用不着都尉大人这么紧张。不过,既然都尉大人已经派你过来了,本宫也不好驳了他的好意。这样吧,接下来你在曲硕县该做些什么,一律听从夫君的安排,夫君的意思就是本宫的意思,明白了吗?”
童甸虽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但也看得出来赵云溪此时的心情不怎么好,急忙毕恭毕敬地道:“是,公主殿下,末将领命!”
赵云溪没有理会童甸,转而看向沈熠,体贴地道:“夫君,这位童旅帅的事就由你安排了,我先上车了。文竹、兰儿,我们走!”
眼看着赵云溪上了马车,沈熠冲贺新眨了眨眼睛,恶作剧一般地道:“贺府尹,童旅帅是被你的信叫来的,自然该由你安排,我就不越俎代庖了,就这样吧!”说罢,他带着芸儿和姜姝,也朝着马车走了过去,丝毫不在乎贺新茫然的眼神。
童甸意识到自己像蹴鞠一般被人踢来踢去,而且还完全不在乎他的想法,内心自然是无比愤怒。他虽然不敢对赵云溪这个公主有意见,但却对沈熠这个攀了公主高枝的人不会有什么畏惧,本能地就想发作。然而,他刚怒气冲冲地说了一个“沈”字后,立马便被突然“暴起”的贺新捂住了嘴。而就在他要将怒火转嫁到贺新身上时,贺新却已经自顾自地跟他私语了起来。
当从贺新口中得知沈熠非同一般的身份,尤其是手中有一面特殊的金牌后,童甸彻底哑火了。此时的他突然有些后怕,担心沈熠给他穿小鞋。他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可是用不少的战功换回来的。若是因为一句话而被打回原形,那也太委屈了。尽管他是受兵部管辖的,沈熠无法随意发落他,可是,沈熠不仅手握金牌,而且有一个爵封镇国侯的父亲。这种身份和家世,要想对付他这样一个个小小的旅帅,岂不是易如反掌。
核心也看出了童甸的担忧,笑着宽慰道:“童旅帅,本府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这种担心都是多余的。本府虽然与沈爵爷交情不深,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和交流,也能判断出他不是一个小肚鸡肠、挟私报复的人,像刚才这种事,他不会放在心上的。行了,还是先办正事吧。办好了差事,本府再帮你说两句好话,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闻言,童甸激动地抓住了贺新的手臂,很是感激地道:“贺府尹,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啊,在下先行谢过你了。你说吧,无论让在下做什么,在下都毫无怨言。”
贺新由于惦记着待会儿的案子,也就懒得与童甸兜圈子,径直吩咐道:“童旅帅,公主殿下昨天中午在云家大宅祭拜贤妃娘娘的灵位时差点儿遇到了危险,此事性质恶劣,务必查探清楚。因此,麻烦你带人将云家大宅团团围住,不得走漏任何一个人,一切等本府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童甸本是个军人,素来信奉的准则便是唯令是从,再加上他也想尽可能地表现一下自己,使沈熠和赵云溪能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从而保住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官位。因此,当贺新的命令传达后,他立马果断地应了一声,将自己带来的人布置在云家大宅周围。
唐正梅原本以为沈熠和赵云溪一走,围在家门外面的衙役便会自动撤走的。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衙役非但没撤走,反而多了些武力更为强悍的府兵,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场景,可是,贺新刚才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而赵云溪也确实是在云家时差点被门框上的包裹砸到了,这件事她无论如何也圆不了,只能忍气吞声。
安排好童甸的任务后,贺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唐正梅,意有所指地道:“云夫人,时间不早了,本府就先告辞了。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云家主,你也要保重身体啊。以后可要长点心,别又被莫名其妙出现的毒蛇给咬到了。你应该明白,人并不是每一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的。”说罢,他便扬长而去。
唐正梅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贺新这话是什么意思,正要开口询问时,贺新却已经登上了马车,带着其他官员朝着曲硕县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