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越心中对苏昭媛这胡搅蛮缠之举,也有些厌烦,但念在她刚失去六皇子,也就没怎么追究她的过错。
姜芙冷眼旁观着,苏昭媛发过疯之后,又开始抱着六皇子的尸身,兀自悲泣着,她想这不还是没彻底疯吗?至少知道什么是好歹。
六皇子在那么小年纪夭折,只简单请钦天监的人做了一场法事,就匆匆下葬了。
苏昭媛身着一袭素绢裙,趴在六皇子的棺椁上,哭得是死去活来,差点又昏死了过去。
紫月搀扶着苏昭媛摇摇欲坠的身子,她只觉这一下子,苏昭媛貌似苍老了不少。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苏昭媛轻轻抚摸着六皇子曾经穿过的小衣,一边流泪一边喃喃念道。
紫月暗自叹了一口气,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苏昭媛,毕竟如今这个情况,苏昭媛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说不得还会怪罪于她。
“你说,为什么被克死的那个不是姝贵妃的儿子,却是我的儿子呢?那个贱人当初早产八个月生下她那几个孽种,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的孩子抢了我儿的运道?对,一定是这样,不然凭什么我是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所生,她却投机取巧,故意选在和我差不多的时候发动,分明就是想要夺我儿的命道!姝贵妃,这个歹毒的女人,她不得好死,她生得孽种都该死!”
苏昭媛有些神经质地碎碎念着,眼神中透出刻骨的恨意,她说到激动处,甚至连面容都因为愤恨而扭曲了不少。
紫月也心里明白,苏昭媛这是因为失去六皇子太过于悲痛,从而下意识地把这一切痛苦转嫁到了别人身上,为得不过就是给自己一个可以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昭媛,也许您的想法有一定道理,但是咱们没有证据啊?昭媛,奴婢多嘴一句,您还有四公主,即便是为了四公主,您也得好好保重自个儿的身子骨啊。”紫月苦口婆心地劝道。
苏昭媛哭得红肿,布满血丝的双眼倏然盯着她,咬牙切齿地恨声道:“你说对了,这后宫满打满算也就只有我与那贱人是儿女双全,如今我没了儿子,可不就这宫里就只剩下她儿女双全了吗?好毒的贱妇,凭什么,我要她的孩子给我儿偿命!”
紫月闻言,不禁后背发凉,张了张口,还是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
姜芙想着那天苏昭媛憎恨自己入骨的目光,眉心微微一拧,她倒是不怕对方,就怕对方如今魔怔的状态,会把歪主意打到她的孩子身上。
不过,姜芙对她的三个孩子的安全一向很是重视,自从之前出过乳母被人买通的事情,她对这一块儿也是加强了看管,想来不出去,应该安全是无虑的。
“这苏昭媛还真是奇怪,平白无故地她怎么就一口认定是咱们……克死了她的六皇子呢?”听月也在想着此事,忍不住出言说道。
说着,听月素手揭开殿中摆放的四足镂空熏炉盖子,将姜芙平常爱用的苏合香料,从一个白玉罐子里,用银制的挖勺,挖了几勺进去,霎时,苏合香的独有的芬芳气息一下子弥漫在殿内。
姜芙敛眸瞧着这一幕,淡淡道:“要么是她自己发癫,要么是别人利用她发癫,无非也就这两种情况,不过,这疯狗爱乱咬人,还是挺麻烦的,与其这样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