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国公正要起身,替自己老妻告罪,谁知荣康大长公主直接杀过来一个眼神,根本不准他自作主张,替自己求饶告罪。
勤国公迫于惧内,只好低下头,装哑巴,算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皇上总不至于要杀了他嫡亲的姑母!何况他这个妻子敢这样做,自然也是有底气的,盖因荣康大长公主手里还握有中宗皇帝赐给她的丹书铁券,总共可以免死三次。
晏时越怒极反笑道:“皇姑母这话里话外,是在骂朕是昏君吗?竟不知道,单凭一个座位,皇姑母就能引申出那么多话来,若朕真是昏君,即便皇姑母你有丹书铁券,朕也不可能容你站在这儿大放厥词!今日若换做是其他人如你所这样说,朕会立刻砍了这个人的头!
皇姑母不会觉得朕称呼你一声姑母,你就真的能做朕的主呢?若真要讲规矩,你身为臣子,方才所言已然是大大不敬,皇姑母,你明白吗?”
荣康大长公主脸色微微一白,她后知后觉才明白她这个侄儿,心若是狠起来,可比她那皇兄还要六亲不认……
可是她高傲惯了,一向是别人捧她,和对她忍让,让她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低下头来服软,她又做不到。
好在勤国公也很是了解自己妻子的性子,他这个时候站起身来,连忙为自己妻子的莽撞直言,向晏时越告罪,后又扯了扯荣康大长公主的衣袖,让其跟着自己微微屈身,好歹做出一副认错的样子来。
荣康大长公主脸色很是难看,怎么样都低不下这个头来,勤国公暗自叹息一声,只好小声提醒她,不为别的,也得为他们的儿子想想。
就是这一句话,荣康大长公主忍了忍,只得是屈下身子,与勤国公一道向着晏时越告罪。
晏时越只是冷冷地一挥袖,此事也就算是揭过去了。
姜芙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她心底也明白荣康大长公主面上说得是冠冕堂皇,其实真正目的不外乎是想报自己儿子的仇,只不过她既然敢做,又谈何惧她?
若不是碍于在场的人太多,她有的是手段,对付她这个老虔婆。
姜芙佯装娇怯地扯了扯晏时越的衣角,小声说道:“皇上,是臣妾叫您为难了,要不臣妾还是坐回原先的位置去吧。”
晏时越一把扣住其皓腕,皱了皱眉,说道:“别听她瞎说,你怎么就坐不得,朕就喜欢你坐在这儿,安心坐着就是,自有朕替你撑腰。”
姜芙眸中微微一亮,甚是感动道:“多谢皇上。”
“嗯。”晏时越说罢,又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吴皇后余光见着他二人旁若无人的亲密无间,心底忍不住幽幽一叹,皇上待姝皇贵妃确实是一往情深,幸好自己并不在意皇上的宠爱,不然还不知道该多么伤心呢。
而赵妃正冷眼看着这一幕,她银牙暗自咬紧,匆忙撇过头去。
其一旁的二皇子正端坐着,吃着碗中的血燕,他目光动了动,注意到赵妃面前还有一碗淡白的鱼羹,上面零星点缀着几撮葱花,不时飘来一阵清香,瞧着很是诱人,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伸出短胖的手指着这道菜,开口道:“母妃,儿臣想要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