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上后,顾宝才知道爷爷心肺不好,医生说他年纪大了,又有旧疾,建议最好弄去城里大医院。
爷爷不怕死,就想在活着的时候看见她哥顾从野成婚生子。
苏暖卖完苹果没急着回家,领着小丫去火车站问火车票。
去A城的火车票大人10块,小孩5块,一共15块,加上往返吃穿住行,苏暖预算需要100左右。
火车票需要预定,苏暖交了2块钱预定费,预定的下周星期三的火车,距离现在还有5天时间。
火车站四周有巡查队在维护秩序。
也有些别着红袖子的卫兵四处查看有没投机倒把的人。
“不要抢我东西,不要抢我东西。”
一阵暴乱,原来是巡查队的人踢翻一个老人挑的箩筐。
箩筐里跑出来几只小鸡仔在地上乱窜。
巡查队的不仅不帮他捡起来,还用脚去踩小鸡仔,老人赶紧趴在地上护住小鸡仔,却被巡查队的人狠狠踩一脚。
苏暖实在看不下去,朝那边跑过去,“你们做什么,做什么!”
“哪里来的乡巴佬快让开,他投机倒把,我们要把他抓回去。”
老人哭喊,“冤枉啊,我没有投机倒把,我只是想养几只鸡仔生鸡蛋给我儿子吃,他生病了快不行了……”
小丫跟在苏暖身后,看见只小鸡仔要跑,她伸手去抓,被其中一个巡查队推倒,“滚开,破小孩。”
“你推我女儿做什么!”
苏暖气得一把巡查队推倒,“你有证据证明老人在投机倒把,还有请你跟我女儿道歉。”
“道歉?”巡查队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把他们都带走,这个女人和老头他们在投机倒把。”
“你……”
“怎么回事?”
突然,一辆军绿色吉普车停了下来。
从车上下来两个身材高大,身穿制服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神色清冷,一身正气。
另一个男人面带微笑,蹲下身帮苏暖捡小鸡仔。
神色清冷的军人瞟了眼地上,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开口,“怎么回事?”
巡查队有些怕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开的军绿色吉普,身上那衣服像海岛军官的制服。
总之他们惹不起。
巡查队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心虚。
巡查队不说话,苏暖才不怕他们,站起来看向男人,因为被人遮住,她看不到那人的脸,只晓得是个声音低沉的人。
苏暖指着巡查队说,“这位老人说他养几只鸡生蛋,然后他们就把他箩筐摔了,还踩他的鸡仔。”
男人问,“是这样?”
巡查队瞪苏暖,“是又怎样,就算他不是投机倒把也不能养鸡。”
男人反问,“为什么不能养?”
巡查队又说不上话。
男人回答,“城里有规定不能养鸡,但农村允许每家每户可以养5只以下,这位大叔他只有三只鸡仔,并没有违规。”
巡查队瞬间熄火。
微笑男军人给寡淡军人竖大拇指。
苏暖瞬间复活,“你们把老人的鸡仔摔死了,你们得赔他鸡仔。”
小丫手上是一只嘎了的小鸡仔,她正抹眼泪。
巡查队,“是他乱摆乱放。”
“你们胡说……”
“我的鸡仔,我的鸡仔……”
突然老人情绪太过激动,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巡查队吓得瞬间跑了。
军人动作敏锐,快速朝老人走去,有个影子比他更快。
是她……
苏暖快速跑过去,拍打老人肩膀并询问,“老伯,老伯你怎样,能听见我说话吗?”
老人没有回应。
苏暖食指和中指还快速搭在老人颈动脉上,见他无脉搏,立刻掏出两颗速效救心药压在他舌头下。
“帮我搭把手,他需要放在平坦的地方。”
两个军人快速将老人放平,呈仰卧位。
苏暖跪立在老人左侧,两膝分开开始胸外按压,找到胸骨中下,右手掌根紧贴老人胸部中点,双手交叉重叠,右手五指翘起,双臂伸直用力按压。
边循环按压,苏暖边准备人工呼吸,男人递过来一娟纱布,“用它。”
“谢谢。”苏暖将纱布放在老人嘴上,双手手捏住老人鼻翼两侧,嘴包裹住老人嘴巴吹气。
如此循环30多次,老人终于长长吐口气。
苏暖急得满头大汗,男人给她递过来一娟干净的手帕,苏暖接过手帕抬头说,“谢谢……”
嗓子顿时卡住,身边的男人身材高大,五官深邃,那双眼如汪洋大海般平静,却惊起苏暖心里的惊涛骇浪。
“顾从野。”
男人蹙眉。
他身边的那个军人眼神复杂又八卦。
莫不是这又是顾哥的哪朵小桃花?
再看这个女人很是眼熟,军人恍然大悟,“顾哥,她是不是就是前天晚上,你在河里救的女同志?”
前晚救她的是他?
苏暖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谢,“谢谢你们救我。”
顾从野没说话,只看了眼苏暖,就去询问老人情况。
另一个军人调皮眨眼。
“女同志我们还真有缘,你别生顾哥的气,他就是个臭屁的性格,其实人很好。”
“粟风。”
军人赶紧回应,“哎,来了。”
两人将老人送上车,临开车时,顾从野探出头说,“我们带老人先去医院,女同志今天你很专业。”
顾从野还没见过像她这般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女人,看她的目光带着赞许。
粟风助攻,“顾哥你还是第一次夸人呢,队里的伙伴们晓得了不得哭死。”
“闭嘴!”顾从野瞪粟风一眼又看向苏暖,“那我们先走了。”
“好。”苏暖状态不在线,脑子有点晕。
她见到顾从野了。
这个男人就是顾宝在海岛当军官的哥哥,顾从野。
顾宝和顾从野感情很好,顾从野死后,顾宝为纪念他就把他的名字用到书中。
记得文中提过,顾爷爷68岁时生了场大病,顾宝和顾从野回过村里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主要是照顾爷爷,顺带给顾从野相亲。
书中的顾从野是海岛军官。
五年前,在一次驻海巡逻时,顾从野他们的船只遭遇海啸,他的战友为救他下落不明。
后来战友的妻子另嫁,留下不足3岁的儿子。
顾从野收养了那个小孩,对外宣称是他的儿子。
未婚生子,顾从野从万千少女追求的男人,变成连二婚女人都嫌弃的男人。
战友的事成了顾从野心底的痛,他开始抽烟,每当心情烦躁时,他就会点上一支。
顾从野开车,粟风坐他旁边八卦,“顾哥今天这位女同志真勇敢,不仅救了大叔,还敢和巡查队叫板,勇气可以啊。”
顾从野专心开车,轻轻嗯了声。
“不过奇怪的是,这么勇敢的女同志,竟然带着娃娃跳河,她难道是为情所困?”
顾从野觉得粟风太聒噪,“她为什么跳河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有大麻烦。”
“为……什么?”
顾从野示意粟风看医院门口。
顾宝抱着堆苹果在那蹲着,见他们开车过来,兴奋得手舞足蹈。
粟风只看一眼,吓得把身子缩成乌龟,“天啊,我忘了给她买礼物……”
顾从野勾下唇角,心情极好。
“嗯嗯嗯……”
小丫伸手过来拉她,苏暖见小丫手里捧着个软趴趴的小鸡仔。
“小丫是要妈妈救它吗?”
小丫点点头,刚才妈妈好厉害,她救了爷爷,厉害的妈妈一定也能救小鸡。
“那我们试试。”苏暖只救过人,没救过鸡,她找个没人的地,先给小鸡仔喂点灵泉水,再掏出个陶瓷盆将小鸡仔扣在里面,然后用手不停敲打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