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野给李秀芳办理住院手续。
苏暖则被苏晨曦带去看她的员工宿舍。
苏晨曦的员工宿舍位于医院北门,离住院部要经过长长的走廊,经过精神科时,里面传出类似动物抓狂的声音。
她顿了顿脚。
苏晨曦不经意拦在苏暖前面解释,“我们医院是全科医院,会收些精神病患者,你不用害怕,他们平时被锁在里面出不来。”
不知是不是苏暖多心,她总觉得苏晨曦在隐瞒些事,关于精神科的事。
压下心底疑惑,苏暖抱着小丫继续跟着苏晨曦往她的员工宿舍走。
苏晨曦的员工宿舍是简单的一室一厅,70年代的宿舍没有独立卫生间,夜晚起夜用夜壶。
也有共用茅厕,不过在楼层的最尾端。
宿舍有张小床,一张小圆桌以及一张梳妆台,家具上有层薄薄的灰尘,苏晨曦拿个鸡毛掸子拍灰,顿时屋里灰尘四起。
这间屋子显然很久没人住。
梳妆台上摆了瓶同样有灰尘的雪花膏。
苏暖没见过70年代的雪花膏,不由多看了眼,将雪花膏和灵泉水对比,得出结论还是灵泉水好用,等80年代改革开放后,她就生产灵泉水面膜挣大票子。
苏晨曦见苏暖盯着雪花膏那直愣愣的眼神,自认为她一个乡下女人肯定没见过雪花膏,心底鄙视,会做剖腹产手术又怎样,还不是个没见识的乡巴佬。
苏晨曦有意恶心苏暖,“这是雪花膏,只有城里姑娘才能用,这东西对女人的皮肤非常好,不仅能温和皮肤还能美颜,你试试看。”说着抓起一坨就往苏暖脸上摸。
苏暖闻到股轻微的刺鼻味,勾勾唇角。
这瓶雪花膏明显已经过期,苏晨曦故意给她用,用心可想而知。
她也不擦掉,而是也从瓶里挖了一大坨同样抹在苏晨曦脸上。
“你……”
苏晨曦脸瞬间变色,抬手准备擦掉,苏暖拦住她,故作不知,“苏同志你对我太好了,这雪花膏真好用,抹在脸上辣乎乎,真好,我们一起抹吧。”
说完带头将雪花膏均匀的抹在脸上。
苏晨曦没办法,也只能跟着抹,心底冷笑,苏暖果然没见过世面,过期的雪花膏也当宝,抹吧抹吧,等到了明早苏暖就会变成大花脸,奇丑无比,顾从野看了连饭都吃不下。
而她呢,自然有药,等下去药房开点治过敏的药吃就成。
苏暖笑得开心,她刚趁苏晨曦大意时,特意在给苏晨曦抹脸的雪花膏加了点料。
这不是普通的料,是治疗过敏的药,无色无味,对身体没半点伤害。
不过若和其他治过敏药相结合,副作用会很大。
若苏晨曦曦内心无鬼。自然不会买治过敏药擦。
那她的脸自然不会有事。
可苏晨曦若去买药擦脸,恰巧说明知过期的雪花膏有副作用,还给她抹。
那苏晨曦的脸明早起来就会肿成猪头,吃任何药都没用。
两种治过敏药的副作用会在7天后消消失,但苏晨曦的脸从此永远痘印,在整容还没提倡的年代,痘印将伴随她一辈子。
要怪就怪苏晨曦闲的发慌招惹她,相安无事最好,惹她就只能反弹反弹在反弹。
抹好雪花膏,苏晨曦心情大好,她还要继续恶心恐吓苏暖,于是特意打开窗户透气,看着不远处状似惊讶。
“天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忘了我屋对面是医院的太平间,苏暖你不会介意的吧?”
离屋子大概30米远处,写了大大几个字“太平间。”
刚好透过窗户正看见,而苏晨曦的床位正对窗户,也就是说,晚上睡觉,她腿的位置正对太平间,晚上睡觉能感受到阵阵凉风。
若是别人可能会介意,而苏暖是谁,大学时敢抱着大体老师睡觉的女人,会怕太平间那些没死多久的?
既然苏晨曦要恶心她,那就相互恶心,苏暖抽嗒嗒抹眼泪,“要不,苏晨曦同志你今晚和我一起睡。”
“这不好吧,我有择床的习惯。”
苏晨曦才不愿意对着太平间睡觉。
这间房子原本不是她的宿舍,当初医院分配的单位宿舍是间坐北朝南,景观通透的观景房。
那时她还是个初级医生,转正至少得等三年,为快速转正,她把观景房换给快生产的主任老婆,为自己争取好名声。
医院里不管院长还是护士都夸她心地良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看不起员工宿舍的简陋。
苏暖幽幽盯着苏晨曦看。
苏晨曦被她凌厉的眼神看得发毛,只好蹲下身掏两颗大白兔奶糖逗小丫,“你叫什么名字啊,阿姨请你吃糖好不好。”
小丫怯生生跑到苏暖背后躲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阿姨明明长得很好看,但她就是不喜欢。
苏暖摸了摸小丫头笑,“我这孩子不喜欢吃糖。”
“小孩子怎么会不喜欢吃糖,怕是大人没教好吧。”
苏晨曦话里有话。
苏暖毫不客气怼回去,“我家小丫这点随我,不是啥东西都收,谁知陌生人给的东西里藏着什么,万一下毒呢,苏医生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苏晨曦认为苏暖意有所指,但又猜不透这话意思,只好转移话题,“苏同志你和我未婚夫认识吗?”
苏暖满脸懵逼。
“就是顾从野,他和我家是世交,我们两家已经确定姻亲关系,等顾爷爷身体好了后,我们就会大婚。”
苏晨曦果然是顾从野的未婚妻。
苏暖心底有些怪异,想起之前顾从野说和她处对象的事,心口子闷闷。
既然苏晨曦和顾从野是官配cp,那解释解释,省得其中有误会,造成小说中的追妻火葬场就麻烦了。
苏暖说,“我和顾同志之前不认识,他帮我也是因为李嫂的关系,苏医生你别误会。”
苏晨曦松口气,嘲讽自己竟拿乡巴佬苏暖比较。
苏暖离过婚又拖着孩子,顾从野怎么可能看上她。
想透彻的苏晨曦一排女主人姿态,“怎么会,我和从野情投意合,自然相信他,只是从野这人心肠热乎,我怕苏同志你多心,才出来解释解释。”
苏暖笑,“是啊,顾同志是好人,苏医生你也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