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佑一众人马行了五天五夜,终于赶到石邑郡外与大军汇合。
江冬乐卷着裤腿喝汤,看到云梨,正往嘴里送的汤也不香了,立刻放下汤碗往她这里跑来,单手就给她抱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云梨脸颊绯红:“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江冬乐望了眼沈临佑,对她低声道:“你俩在平川府腻歪还不够,还要跑到这来让我们羡慕嫉妒?”
云梨跌了跌脚:“是我自己要跟来的,与他无关。”
“哦?”江冬乐双手抱臂:“那你倒是说说怎么舍得下安稳日子不过,非要跑到这来吃苦受罪?”
云梨沉默了一瞬,随即郑重道:“我宁愿跟在他身边吃行军打仗的苦,都决计不再待在沈府的院子里了。”
江冬乐朝她竖起大拇指:“有气概,可惜你不会武功,否则咱们一道上战场可就所向披靡了。”
云梨淡淡一笑:“我虽然不能拿枪使棒,可你的衣裳破了再也不用破布遮挡了。”
江冬乐挠着头发哈哈大笑:“梨娘说的是。”
入了军营,云梨又回到了最初与沈临佑在一起时的状态,他们议事打仗,她便仍旧做他的贴身侍女,照顾着他的一切。
火头军忙不过来时,她也会去帮忙做饭。
韦震笑道:“自打云梨来了,饭都变得好吃了些。”
延良道:“再好也不能日日这样,把云梨累坏了,主君可要心疼了。”
许是攻打石邑郡顺利,沈临佑也难得地没有发作,只是望着云梨淡淡一笑。
江冬乐道:“还想天天吃?美的你们!”
听着众人欢语笑言,云梨也很开怀,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总比日日待在一个地方无所事事的好。
随军以来,沈临佑也能感觉到她开朗了不少,不再一味的沉闷,有时候忙起来脚不沾地,晚上更是倒头就睡。
用完午饭,云梨回了营帐,沈临佑也跟了进去。
见她拿了一箩筐的衣服要去浆洗,沈临佑倚在门边笑意融融道:“我带你来可不是让你做苦工的,你这样忙得昏天暗地,我心里倒过意不去了。”
云梨道:“再累能有去前线杀敌辛苦吗,你们是真刀实枪的拼命,我不愿只做一个小小侍女,既然有能效力的地方,那我略尽绵薄之力才说得过去。”
沈临佑望了她好一会,接着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碎发,柔声道:“别累着自己。”
云梨见他理解自己心意,临走前踮脚吻了吻他的侧脸,又趁他没反应过来之前躲闪着离开。
沈临佑手里抓了空,只能望着她的背影展颜而笑。
石邑郡被围困三日,沈临佑等人晚上议事时也没了先前的急躁。
云梨做了小点心送来,众人正一派闲适。
江冬乐拿过一碗甜汤,小声道:“你也留下,吃完甜汤我跟你一道走。”
云梨便收了托盘,与她坐在角落听着。
延良喝了口冰豆儿汤,道:“长青阜水草丰盛,良马奇多,一直是军马供给的首选之地,而且首领孙禹与石邑郡郡守郑阳晖一直交好,若是攻下石邑郡,再请郑阳晖同孙禹交涉,长青阜应当也不在话下。”
韦震急躁道:“可这个郑阳晖是个死心眼儿,好说歹说,他是油盐不进。怎么从前就没见过这般忠于皇室的臣子呢?天下一大乱,还都跟雨后春笋似的一个一个冒出来了。”
方仕然说:“我倒觉得他并非装腔作势,莫非是城内有什么人落在他手里?”
辞风道:“颐朝大乱时,多数王室之后皆被奸臣杀害,逃出一两个旁枝蔓节的也有可能。只是以郑阳晖的性子,应当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