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梨走上前一看,惊道:“先把老人抬进屋里?”
果不其然。
司空涧点头应好。
两人合力将老者放在小屋的床上,约摸过了半刻他就醒转过来。
见到云梨和司空涧,老者连声称谢:“幸得二位搭救,否则吾命休矣。”
云梨问:“老先生为何在此雨季一人上山?”
老者答曰:“实不相瞒,老朽姓裴,单名一个祯字,乃山下洛津镇的一名乡医。为采得雨后新草,这才踏足山中,不想雨湿泥陷,从坡上滚落。对了,我的药筐呢?”
司空涧和云梨对视一眼,似乎方才并没有见到什么药筐。
裴祯见他二人面面相觑,不禁面露悲色:“药筐丢了,这趟算是白来了……可怜佟家的孩子还等着草药救命。”
司空涧道:“您老别急,我这便去方才的地方寻找一番。”
裴祯感恩戴德,见他走了,便又与云梨攀谈起来:“还不知姑娘芳名。”
云梨一怔,随口道:“小女子月娘。”
“方才那个是?”
云梨怕被看出端倪,低着头回说:“他是我的同乡,我们一起逃难出来的。”
“哎哟……”裴祯不免发出一声悲叹,又关切问她:“家在何地?”
“台饶镇。”云梨随口说了一个西南的地名。
“那你们如今要往哪里去,可有亲人投靠?”
见云梨答不上来,裴祯心有不忍,“怕是无依无靠了吧……现今这乱世,不是西南打就是东边打,没一个让人安生的。
你们若是无处可去,也可留在老朽的医馆做个帮工,虽然工钱没有多少,可还是能够管你们吃喝住宿的,也免了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这时司空涧背了药篓进来,裴祯忙问:“还不知足下大名。”
司空涧顿生警惕,思索了会道:“陈生。”
裴祯道:“陈生小哥,我方才与月娘问起你们的状况,若你们无处可去,便在我的医馆先安顿下来,工钱微薄,但可管你们吃喝住宿,不知你们可愿留下?”
司空涧忙推拒道:“实不相瞒,在下还有亲眷可以投靠,多谢老先生美意。”
裴祯叹了声气:“我瞧月娘脸色不好,你们这一路颠沛,流离失所,她可吃得消?”
司空涧心念一动,对他道:“月娘这几日的确状态不好,不知可否劳烦先生替她看看?若是着了什么病症,我也好采些药给她。”
裴祯听了道:“这有什么劳烦不劳烦,望闻问切本就是老朽本职所在。你们救我性命,老朽也没什么好回报的,唯有尽我所能报答你们一二。”
他朝云梨和蔼道:“请姑娘伸出右手,老朽好替你把脉查症。”
云梨依言照做,只见裴祯聚思凝神,先是皱着眉头,而后微微一惊,接着又对云梨道:“请姑娘再伸左手与我。”
司空涧神情紧张:“可是有什么疑难杂症?”
裴祯不答,细细把脉之后站了起来,目光在两人之间巡视半晌,摇头笑道:“还不说出你们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