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汐算着她的脚程,所以并未十分刻意隐瞒。
她将石釜中的水煮沸后,把行囊里的草药丢了进去,不多时就成了一锅浓绿的药汤。
药材煮化后盛出一碗,银汐几乎是不带犹豫地忍着万般不适喝了下去。
见她还要再喝第二碗,那琛立刻起身阻拦。
银汐却推开了他的手呢喃:“时间不多了,我只有快速制成才能放心,否则这多年来的心血都白费了。”
那琛红着眼睛看她喝完,银汐将碗一撂,忽而腹痛起来。
云梨大惊,她立刻走了出去厉声问她:“你喝的什么?”
银汐没料到她会回来的这样快,她疼得浑身滚烫,没一会就汗如雨下。
云梨又急又怕,她胡乱地翻找行囊问她:“你的药呢?我记得你带了许多药材,有没有可以缓解病痛的?”
银汐按住她的手,声如蚊讷道:“这不是是病痛,是毒……”
“毒?”云梨翻出她方才拿来熬煮的药材,细细看过才发现都是些她从未见过的东西。
她曾在洛津镇同裴祯学过些许药理,识得药草不少,可银汐所携带的竟是她连名字也叫不出来的。
“你失心疯了?你给自己熬毒药喝?”她口不择言,心里怕极了。
银汐还要再说,却因为方才喝了太多毒药承受不住,她忽而吐了两口血水后,就此昏倒一旁再不能动弹。
见她晕倒,那琛吓得像个无措的孩子,他跪在银汐身边,摸摸她的头发又捏捏她的手心,最后只能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云梨。
云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断回想,三人一路走来,为了简装而行只带了一只石釜,若是银汐日日都用这只石釜熬煮毒药,为何她和那琛却无事?
她再次翻找银汐的行李,而后在她的腰间悬挂的骨瓶里发现了数粒丹丸。
云梨问那琛:“银汐每次煮完药还做了什么?”
那琛用手语告诉她:煮完药后还会再煮一锅水,烧沸后会放一粒这样的丹丸。
云梨又问:“烧沸后的水她喝过吗?”
那琛摇头。
云梨想了片刻,便将丹丸一分为二,自己先吞了半粒,那琛阻止不急,只得眼眶红红看着她以身试药。
在确定药性无毒后,云梨这才敢把丹丸喂给银汐。
若她没有猜错,行囊里的药材是银汐煮给自己喝的毒药,丹丸却是可以化解毒药的东西,银汐用此物煮水清除石釜内残留的毒药,所以那琛和云梨从未中过毒。
眼见银汐呼吸平缓许多,料想片刻内是无性命之忧,可云梨不敢掉以轻心。
她转头对那琛道:“南荒之境你与银汐最是熟悉,依你看,我们这里离村落还有多远?”
那琛望着周遭环境看了片刻,最后指了东面的方向打手语。
云梨点头:“好,我们就去那里,银汐的病拖不得,我们即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