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曾在末路时相依为命,除了司空涧,他想不出还有谁才能找到她。
云梨为了保护孩子们,没有回到韩星年身边,而是一路辗转去了北方。
如今两个月过去,想必霍彬已经带着他们走到安全的地点了吧。
司空涧按照沈临佑的命令一路寻找云梨,最后在北方寻到她的踪迹,第一次递信时,重逢的喜悦来不及诉说,云梨就甩了他一耳光;第二次见到信后,云梨再次遁走。
而他却被一支大军滞留在后,花费了半月时间才从中逃脱。
白湾镇毗邻江芦庄,江芦庄之后就是阳鹿城。
从北方逃回这里,云梨才听说韩星年病倒的消息,她心急如焚,只想赶紧回到他的身边,如今孩子们已然安全,她再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在白湾镇滞留了一夜,她确信附近没有沈家兵马,这才买了去往江芦庄的船票。
码头上人头攒动,云梨候在一旁,同样翘首以盼。
穿过重重人影,她没有看到河畔的船只,而是当先看到了那个站在岸边的白衣郎将。
穷途末路时,那曾是她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司空涧了解她,所以甩脱姚氏军后找到她并不难。
望着昔日故人站在不远处,云梨一丝欣悦也无,她几乎是本能地扭头就走。
司空涧知道她警觉,所以进入韩家属地后就和沈家军兵分两路,他一个人寻找,总不会引起太大注意。
云梨拨开重重人群,刚走到木梯处就被司空涧追上。
“别逃了,你逃不过他的!”
云梨回身,狠命地拍打他:“你滚、你滚!”
“梨娘!”司空涧箍住她:“他这次不会伤你了,他一定不会再伤害你了。”
“他会!”云梨歇斯底里,她揪住司空涧的衣领哭诉:“那些年我受的苦楚还不够吗?别人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啊……”
云梨止了眼泪,不住哀求:“阿涧,你放我走吧,我求求你放我走吧……”
“我……”司空涧艰难摇头:“我背叛过他一次……”
他双眼泛红,似乎陈年记忆再度涌现,“郁海和延良因我而死,我的罪还没有赎完,我这辈子都欠主君的。”
“那我呢?”云梨紧紧盯着他,眼泪再一次滑落:“我就该是你赎罪路上的牺牲品吗?”
“你不一样!你不一样的。”司空涧握住她的手:“主君变了,他真的不会再伤害你了,何况他如今已经拥有天下,试问这天下谁还能再动摇他分毫?
只有他越强大,才越能保护好你。韩星年大势已去,他如今病得很重,只怕……只怕是不成了。”
云梨听了后面的那句话,指尖松落几许,司空涧弯腰欲要扶她起身,两人掌心相触,却是擦碰落空,云梨硬生生跪在了地上,泪水凝在她的面颊,她紧紧攥住他的袖摆:
“阿涧,你放我回去罢,我就见他一面,见他一面成吗?”
司空涧的手臂火烧似的,他挣扎了许久,问:“见他一面就和我走吗?”
云梨眼睫微颤,她不敢叫司空涧看出分毫,只得垂目道:“我不知道,我没想好。”
司空涧见她松口,于是也退了一步,“好,我让你见他一面,可是我们无法接近,只能远远地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