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出现以后，挥了挥手，剩余的那几具兽尸顿时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倒在了地上。

“一群废物，果然还是没有用。”

说着，青年抬起头，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倒是你，和之前来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太一样。”

“我对你很感兴趣。”

“哦？不好意思啊，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我举起七星剑，剑尖指向他。

“装神弄鬼，这么半天来吧，让我看看你的真正实力。”

“别这么着急嘛，打打杀杀什么的，最没有意思了。你知道我被困在这里这么久，最想知道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

既然青年不想动手，我也乐得陪他再多说一会儿话。

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到时候陈楷恢复体力醒过来，我还能再多一个帮手。

“人性。”他淡淡说道。

“人性？”

听到这两个字，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一只妖魔，在和我谈人性？

果然，哲学的尽头不分种族。

“没错，就是人性。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人们尊敬我，供奉我。他们将我奉若神明，常年香火供奉，甚至逢年过节，还会为我献上童子童女。那种滋味，还真是让我回味啊。”

青年说着咂了咂嘴。

“但是后来，这里来了一个和尚。他告诉那些人，我是鬼，是会杀掉他们的存在。甚至在他看来，我想用那些童男童女以及那些愚民的供奉，是十恶不赦的行为。在他的煽动下，那些愚民修建了一座寺庙，将我镇压，而那和尚也成为了寺庙的第一代主持，接替我享受着那些愚民们的香火。”

“他和我的区别就是那几个美味的童男童女。那些愚民丝毫没有考虑到我庇佑他们这么多年所付出的辛苦。所以你告诉我什么是人性。那些童男童女是我主动要的吗？不，是他们主动给的。一开始是他们生怕我不高兴，但是渐渐的，他们已经不再满足我能为他们遮风挡雨，他们开始从我身上乞求得到一些什么，财富、地位、健康，等等等。为了得到这些他们什么都可以付出。结果到头来，我成为了他们眼中的，邪魔？”

青年说到这里，摇头苦笑。

“更可笑的是，那个老和尚。他自以为是的将我镇压在这座佛像之下，每天对着我诵经，期待有一天能用佛性将我感化。但是我有错吗？”

青年说到这里，笑着看向我。

“这位天师，你说一说，我有错吗？”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因为我深知，有时候人性就是如此。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青年看着我，笑容越来越冰冷。

“回答不了我的问题，你可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天师。”

“你有错，你为什么没有错呢？”

听了我的话，青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错!”

“我有什么错？”

“就像你说的，你明知人性如此，你为何还要享受他们的供奉？就算享受他们的供奉，你最不该做的就是碰那些童男童女。他们被献给你在你看来是他们心甘情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童男童女可能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孩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而有社会自然就会有阶级。阶级高的人压迫阶级低的人，富人压迫穷人，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