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要是做不到,那就别想着救燕迷鹿了!”
无涯听了,登时被激起了心中的胜负欲。无涯生来也不是个会轻易服输的主,故此才能从当初的一介废人一步步爬到现在妖中大罗仙的境界。
无涯也不给魔皇什么好脸色,只说道:“你且看我搞定这个阵法!”
眼见得无涯冷面以对,魔皇反而对无涯提起了些兴趣,庄晓蝶那张圆脸上露出有着些许邪魅的笑容。
魔皇真心实意地笑道:“你最好能搞定。”
魔皇接着又将自己该做的事也说了出来。
无涯听了一会儿,自觉得十分无趣,便先行告退,去南疆寻那一处宅院。
这处宅院自然是吴心奇找到的那处荒凉的宅院,妖仙无涯布下的也正是“谦卦六五,不可侵伐”阵法。
这阵法与周边地势结合,善能隐匿行踪,却是似藏非藏的境地,功效与见闻之障相类,让旁人明明白白见到,却恍若未见。只有撤去阵法时,旁人才能醒悟过来,原来这里藏着一处好大宅院,之前却没注意到。
这阵法刚好合了魔皇的吩咐。
无涯为了布下这阵法,可是在宅院里独处了好长一段时日。她细细思量约半月,以八卦阵法相推,更易其变,却始终没什么进展。
有一日,无涯心里一时丧气,不再想着阵法的事,把绷紧的精神放松下来,身外化神随意离了身,无意识地在外飘荡。
无涯陡然发现,这宅院里原来一直不是只有她一人存在!
却是无涯大意了,没有细细观察,这后院一口井中,正瑟瑟缩缩躲着一个纤柔女子的残魂。
无涯便感觉有些挂不住脸,不想眼下还有这么一道残魂,她都没有发现,实在是大意过了头。
无涯的身外化神便凝灵成绳,把那灵力低微的残魂拘了上来。
能有残魂留存于世,想来生前也是有些修为的。
无涯便问道:“你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躲过了我?”
那残魂颤声应道:“我只是躲在这里,没有做什么。”
无涯厉声道:“胡说!你分明使了什么妖法!还不快说与我听?!”
那残魂虽颤着声音,却不改口,依旧说道:“妾身属实没有使出什么妖法,我灵力低微已极,苟存于世已是万幸,哪里有什么法术可以施展?我想,该是这位仙子姐姐忙着自己的事,一时没有注意到我罢了。”
无涯不由得高看了这残魂一眼,这残魂虽然弱小,却不卑躬屈膝于无涯,是有些骨气在的。
无涯喜欢这样的人,但她自己却不是这样的人。
无涯面对这道残魂竟感到有些钦佩,以及些微的自卑之意。
无涯便赔礼道:“你说的不错,是我大意了,没有想到这荒宅里还有人在。我不告而来,也不曾察看仔细了,却要来怪你这主人家。实在对不住。”
那残魂回礼道:“姐姐言重了。”
无涯与残魂又说了几句,原来这道残魂便是林日月留下的残魂,一直守在这宅院里,等着将一些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下一个来到这里的人。
无涯与这残魂的相遇,提点了无涯,她要布下的阵法,正该与这残魂一样,让旁人忽视其存在,才是最好的藏匿之法!
无涯心里喜爱林日月的残魂,她布下这阵法时便没避着残魂,反让她一起来看。
“谦卦六五,不可侵伐”
无涯几乎没有耗费多少法力便布下了这个阵法。阵法一经布下,之后就有微妙的扰动覆盖整个宅院。
乍一看,似乎根本没有变化,可实际上那微妙的扰动已经开始默默地影响包括周围的地势在内的所有空间。这处宅院将在阵法运作的时候与地势混作一起,沦为不会引人注目的背景般的存在。
这种隐藏阵法可说手段极为高明,而又不需要消耗太多法力。
林日月的残魂看了无涯施展这套阵法,自觉有些感悟,便对无涯施礼道谢。
无涯轻摆了摆手:“不用谢我。”
无涯皱了皱眉,问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那道残魂轻笑道:“我若问了,姐姐会说与我听吗?”
无涯摇头道:“我怕把事情告诉给你,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残魂便道:“所以我不问了,你也省得担心了。”
无涯略带愧疚地一笑,“不行,我还是会担心。”
两层八卦阵法于无涯身上、身下分别显现,定位在残魂身上,是上兑下坎,即是困卦。
“困卦初六,幽谷枯木!”
无涯施展法力,井中忽然长出了一些干枯的藤蔓将残魂紧紧绑缚起来。
那残魂惊恐不已,颤声问道:“姐姐这是何意?”
“虽然不知道你在这里等谁,不过嘛,我还是怕你的存在影响到大局,所以,你就先在这井里一直待着吧。”
无涯轻一挥手,那些干枯的藤蔓便把林日月的残魂拽到了井底,再无声息。
妖仙接着也离开了这里,回到幽冥界去了。
……
大约十年后,吴心奇和林日月二人结为夫妻,因着两人没羞没臊整日做那些不好细说的事,父母并下人们都有些忍受不了,又有林日月化灵体质,吴心奇怕她被贼人掳走,两人便去了南疆,寻个隐秘之处。
两人好巧不巧,找到了南疆这处宅院。
其时阵法尚未完全运作,吴心奇二人细心之下,发现了这处宅院的异常,两人如获至宝,欣然入住这荒凉的宅院。
两人施展“吹风”“洒水”的小法术打理了一番宅院。打理干净了,两人惊喜地发现,这宅院里边桌椅板凳一应器具虽然老旧,尚还能用。
吴心奇同林日月一起细细观察这玄妙的阵法,吴心奇是一无所获,所幸林日月有些阵法天赋,看出了该如何开启这“不可侵伐”的阵法。
此后数年,吴心奇跟林日月二人一心一意在这宅院里过活。
纵有人打宅院门外经过,也没人能发现这宅院的存在。
两人过得十分安逸。
直到,魔皇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