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哭着,看着脚下的吴可期。
赵氏不搭理吴可期,自回房中去了。
吴可期想着要追上去,却只被关在了门外。
吴可期喊了一晚上,敲了一晚上的门,赵氏一直没有给他开门。
第二天一早,赵氏推开了门。赵氏眼角红肿,显然哭了不少时辰。
门边的吴可期彻夜未眠,见到赵氏,忙跪了过来,扇自己的脸:“娘,呜呜可儿错了,饶了可儿吧,不要不理可儿呜呜……”
赵氏痛心地看了吴可期一眼,终究推开吴可期,去了堂前拜见老爷子。
赵氏待要将这事说与吴老爷子,只怕吴可期小命不保。赵氏心里哀叹不已,终究还是不忍心,为吴可期隐去了这件荒唐事,只说儿大当婚,要给吴可期讨个媳妇。
吴老爷子满心欢喜,问道:“可儿可曾说过他中意什么样的女子?”
赵氏只道:“可儿不懂得这些,由我们做主就好。儿媳以为,但是个贤惠的女子,不必有什么才能,也足够陪侍他了。”
老爷子也无多大迟疑,反正吴可期是早晚要成亲的,只要给他讨的这个媳妇不委屈了他,他又能有什么话说?
既如此,老爷子念头一定,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也不跟吴可期商量,直接命杨管家给媒婆送些银钱礼物,让其出力寻个好的女儿家。
这边吴可期知道了,虽则心中一千个不愿,只因为有跟赵氏的前因,害怕得到惩罚,不敢去见老爷子。却不知赵氏好心替他隐去了这件荒唐事。
赵氏回来,依旧不去看吴可期,把吴可期关在门外。
这时的吴可期好似失了一身的力气,怎么也不敢对赵氏用强。
吴可期日夜哭喊,不得跟赵氏相谈,渐渐困乏了,睡了过去。这一下子不得了,吴可期夜里在屋外昏睡过去,竟差点活生生冻死。
第二日赵氏出了门,眼见吴可期脸色不对,本还以为吴可期装模作样想骗她同情,离得近了,却发现真有些不对劲。
赵氏慌忙喊了下人帮衬着把吴可期抱回床上,然后又让别个下人去叫个医官过来。
临近的张医官把了脉,开了药,说吴可期害了风寒,虽不严重,也得个把月将养身子。
吴老爷子来偏院过问,“可儿怎么一夜不在房中睡,竟至于害了风寒?难不成有谁想害我的孙儿?”
吴可期正不敢回答,嘴唇有些发抖。
赵氏眼一眨,便道:“许是可儿想媳妇想得茶饭不思了。现如今,可儿害了风寒,正好寻个媳妇,快把良辰吉日定了,给他冲喜,说不得风寒马上就好了。”
老爷子也觉得有理,更是催着媒人,多使些银钱。
过了几天,媒人还是没什眉目,只要媒人说了来提亲的是“吴可期”,那家人纷纷摇头。为的是,邻人皆知吴可期性子有异,男生女相,是不详之兆,现今又害了风寒,都怕他体弱,熬不过去一季秋风,还谈什么婚娶?
媒人见说不通,心里也自着了急,不是吴家使了银钱,绝不给他再说。眼下为了拿到更多的银钱,却不得不去远些的地方说亲。
几日里不见媒人回信,吴家上下除了吴可期,都盼望着媒人说成一桩美事,其中以赵氏和吴老爷子为最甚。
媒人还不见有谱,这一天,王老财主却来到吴家有些话说。
吴老爷子跟王老财主过去在茶、布匹方面有些来往,而七八年前,战乱刚起不久,吴家的布庄很快歇业,王家的茶、铁方面的营生反倒还过得去。
有传言,王老财主之妻戚氏因为把持着一条铁矿矿脉,在冶铁上与叛军,与官军都有些往来,因此在战乱时最大程度保全了王家跟戚家的财产。即便是官军平定了叛乱之后,也没有怎么难为这两家。也因此,现在的王家依旧算得上是京城的名门。
而与之比起来,吴家就破落得多了,难得王老财主还愿意跟现在的吴家往来。
吴老爷子亲自相迎,把王金凤接进会客厅。
两个说了一会儿闲话,王老财主对吴家照顾自己的孩子王金鹏多年,又一次表示了感谢,吴老爷子推让了几句。
过多会儿,还是由王老财主点明正题。
“我听说,你吴家正在为吴可期那小子物色媳妇?”王老财主笑道。
吴可期这事不提则罢,一提这事,真是愁煞了人,吴老爷子顿时唉声叹气不止:“你也知道,以这小子的条件,不好找啊。他若是我吴家的好男儿,身强体壮,哪家姑娘会看不上他?只可惜他偏偏是……哎!”
王老财主劝了几句,嘿嘿笑道:“我说贤弟,我家还有个大姑娘没嫁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