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吴可期成亲这天,吴老爷子亲自喊起来吴心奇,毕竟是吴心奇还是吴可期的长辈,婚礼一定是要参加的。
成亲这天,吴可期身着喜袍,可脸上怎么也摆弄不出喜色,老爷子见了,上前就是数落了两句。什么“成亲的日子脸色这般难看,不是诚心让外人笑话吗?”“就算身上的病没痊愈,也得忍着疼,挤出笑脸,不能给吴家丢脸!”云云。
吴可期听了,身子颤了颤,扭头看了一眼吴心奇,眼神中明明白白是在求助。
吴心奇注意到了吴可期的眼色,心中叹了口气,走过来,却是也劝着吴可期挤出个笑脸来,给吴家留个体面。
吴可期彻底没了指望,认命似的,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
对于吴心奇来说,这婚礼上热闹非凡,稍微排解了他心中的寂寞,他自觉得心境有所长进。
而吴可期满怀不甘被强扭成了新郎,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与之相反,王家的小姐玉兰可是开心极了。玉兰小姐自数年前就对吴可期有意,专一等着吴可期长大,就要跟她成亲。以是玉兰小姐满怀期待地等着吴可期领着她进洞房。
说到底,见了礼,拜了天地,木已成舟。
两位新人缓缓走去洞房,在众人哄闹着的最高潮,两位新人进了洞房。
……
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跟别人进了洞房,王家的小少爷王金鹏,在无人的角落里,暗中咒骂着这一切。
吴心奇有心留意了王金鹏的表情,见这小子依然放不下跟吴可期的畸恋,他也是有些头疼。
吴心奇拎着茶壶走过去王家的小少爷身边。
王金鹏忙施礼敬酒,吴心奇推了开来,对着壶嘴饮了一口。
王金鹏是知道的,他这位师父向来很少饮酒,便是陆女侠请他饮酒时,也不见得能请得动。不过,现在毕竟是婚礼上,这大喜的场合,喝一杯酒要是推来让去的话,不免有些惹人笑话。
王金鹏便问道:“难道师父酒量不好?”
吴心奇摇头道:“我不是不能饮酒,而是这些酒水味道不够好,我喝不下去。”
王金鹏登时露出了质疑的眼光,这场宴席上的酒水有不少都是他爹王金凤以王家家主的名义采买来的好酒,如何味道就不够好呢?比起让王金鹏相信师父说的话,不如让他相信师父酒量太小不能饮酒更容易一点。
吴心奇看了一眼王金鹏,知他不信,便接着说道:“你年纪小,大概没有听说过,二十年前洛阳城中闻名天下的“千乐坊”。千乐坊酿出的酒,就连远隔千里京城里的老爷们也要买来畅饮,一解心中苦闷!你想想那里的酒水该是有多么美味!千乐坊中有“步步生莲”、“口吐香花”、“荷花雨露”等等太多太多的酒水,各具风味,我实在难以尽言!你师父我最爱的就是其中的“口吐香花”,那滋味真是绝妙,只需小酌一杯,就好似踏进了仙境里,再不想出来……”
吴可期注意到师父说着说着面上有些痴迷之色,他很是吃了一惊,这种表情根本不像是能在向来冷静严厉的师父脸上出现的东西!
得有一刻钟的时间,吴心奇才长长一叹,回了神,脸上的哀伤之色一闪而逝。
吴可期不知道,吴心奇是想起故人来了。
“而千乐坊早已不在了,那里的酒水也没人能复现出来。我对世间的酒水也就没了什么兴趣。”
王金鹏点了点头,说道:“师父的意思是可以饮酒,但不想喝。我明白了。”
吴心奇也轻点了点头:“可以喝么,倒是可以。”
王金鹏便又敬酒:“既如此,师父请饮这杯。”
吴心奇轻摇着头,又推了开来。
王金鹏面色古怪地问道:“师父屡次拒绝,是打算以后在我的婚礼上也不喝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