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日月说着,跪了下来。
两个妇人抹抹泪,扶起了林日月,都笑道:“小妹不必说这些话,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们早就习惯了。”
……
她们姑嫂三个,有哭有笑说了会儿,令一个半大的孩子将马儿牵进了门,她们三个都去拜见老夫人。
那老夫人闻说是小女儿回来了,害了多日的头疼病几乎就全好了,非要下床去迎林日月,被丫鬟好一阵劝,这才就此算罢。
饶是如此,老夫人也依然倔犟地坐起了身子。
林日月进了门,隔世的母女总算见了面,林母顿时落泪不止:“好闺女,你总算回来了!”
前世的回忆涌上心头,林日月心底对这个开明的母亲又敬佩又愧疚,紧握住林母的手,泣道:“娘,女儿不孝,到了今天才回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母女两个哭了会儿,叙了些知心话,才各自收拾好心情,止住了哭声。
一旁的嫂嫂,牵着一个小童进来拜见林日月。
那小童不是别人,是林日月二哥的遗子,小河子。
小河子跪下道:“见过姑母!”
林日月打量了一番,面容果然跟二哥有些相似。
林日月揉着眼睛点了点头,将小河子扶了起来:“好孩子,你娘亲和伯母含辛茹苦养育你,等你长大了,可要好好报答你的娘亲和伯母!”
小河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一家女眷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闲话少叙,林日月终于开始思虑起了正事,该如何改变林家的现状。
前番林母的哭诉中,已将林家艰难的处境告知了林日月。
林家现在没有产业,没有男丁,全靠吴家养活。而吴家只有一个铁匠铺的生意,养两家人,倒是勉强够过活,可说不上宽裕。
林日月看去时,母亲以及两个嫂嫂身上的衣裳,果然有许多缝补之处,看来是一件新衣裳都舍不得换。
林日月心疼不已。
她作为仙人,不用食人间烟火,不需要待在人间,受这人间疾苦。可她的家人却难免生老病死都要体会一遭,这实在让林日月心里过意不去。
她这次既然回来了,多少也要为母亲和嫂嫂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可之前不久她还答应了不知道哪位大人,今后不会轻易出门的要求,这不能出门,如何做得营生?
就算出门,以她仙人的身份,把那些商贩都吓跑了,哪里赚的了一分一钱?
想到这里,林日月心里疑惑不已。那些百姓,为何如此惧怕她的仙人身份?
吴郎在长安时,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惜吴心奇没有主动提起,林日月也没有问。
现在当着在众人的面,也是个机会,林日月就问了。
“娘,二位嫂嫂,你们可知吴郎在时,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满城的百姓都十分惧我?不敢与我有所牵连?”
老夫人虽然知道一些,不如二位嫂嫂从下人那里听来的详细,以是二位嫂嫂将吴心奇在长安城收徒最终直接间接害死了所有徒弟不说,还有死在他徒弟手里的一百多口凡人的事迹详细说了一遍。
林日月听了,难免觉得十分震惊。
林日月脸上稍有失望之色:“吴郎他,他都没有告诉我还有这事……闯下这么大的祸事,怎么不告诉我?”
两个嫂嫂都劝道:“毕竟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况且,主要过错不在他身上,是他的徒弟们惹是生非,怎么能怪罪到他身上呢?”
好一会儿,林日月才想通了,这事确实可说可不说,总之,不该怪罪吴心奇。
可那边老夫人又有疑问了。
老夫人一脸疑惑,紧张地抓住林日月的手,说道:“好闺女,你既然跟我那好女婿见了面,怎么没有跟他一起回来,你们两个是吵了架了么?”
林日月闻言,面上有些纠结之色,不知该怎么回答。
见状,老夫人跟两个嫂嫂心里顿时一咯噔,觉得大为不妙。
老夫人哀叹道:“完了!我就知道,前一回,我那女婿回来了,你却不在;这一回,你回来了,我那女婿又不在了。像你们这样的夫妻,相会时短,离别时长,有哪个能过到老的?闺女啊,你老实告诉娘,娘能承受得住,你们两个是不是已经情断意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