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恭敬的上前行着礼，未做任何辩解，便主动揽过了责任。

见是喜儿，娇娇的怒火瞬间消散了。

喜儿是他父亲身边用惯了的老人，她也算是他一手带大的，如何能忍心罚他。

“姑姑这是何话，娇娇哪敢罚您啊。”

“我自小便是姑姑带大的，您也算得上我半个父亲，这有什么怪不怪罪的。”

一番话说的喜儿心里熨帖极了，脸上浮现几分慈爱。

娇娇待他恭敬，他又怎会真的以长辈姿态自居。

主子就是主子，奴就是奴。

“小姐，您这可就是折煞奴了，不过是做好奴的本分罢了，是小姐抬爱了。”

“姑姑待娇娇极好，娇娇都记在心里的。”

娇娇软乎乎的朝着喜儿撒着娇，眼里满是依恋。

喜儿这么多年在主子身边，见过形形色色不少人，从没见过心思这么纯净的人。

心事都放在脸上，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像个孩子一般容易满足。

这样的人，谁会不喜爱呢。

“还请姑姑坐下歇息片刻，我梳洗后便和你前去。”

“不急，娇娇还需要奴给你梳头发吗？”

娇娇惊喜的抬起头，毫不犹豫的回道：

“当然了，姑姑的手艺一向很好，没想到长大以后还能让姑姑给我梳头。”

喜儿轻柔的打理着娇娇的长发，几个动作间，雏形便出来了。

“这是娇娇最后一次着少女发型了，奴姑可得仔细些。”

“时间过得可真快，眨眼间，娇娇就到了娶夫的年纪了。”

喜儿有些伤感，看着手心逐渐滑落的头发，眼睛逐渐酸涩。

“姑姑别哭。”

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喜儿一时有些恍惚，眼前被泪水遮挡了视线，竟一时产生了幻觉。

他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娇娇。

“姑姑，夫子今日夸我的字，比昨日的好上几分。”

“姑姑，母亲今日又罚我了。”

“姑姑，我想吃糖块酥。”

“姑姑，别哭。”

……

“姑姑？姑姑？”

耳边传来娇娇的声音，喜儿猛地回过神来。

见娇娇笨拙的用袖子替他擦拭着眼泪，伸手摸了摸脸，才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让娇娇笑话了，奴这么大把年纪了，竟还像个孩子一般。”

“姑姑，你怎么突然哭了？”

“姑姑只是觉得有些冷了，许是天气转凉了。”

马上就要入夏了，又怎会转凉呢。

娇娇心疼的抱住喜儿，眼里满是温柔，也不去戳穿姑姑拙劣的谎言，只是轻声安慰道：

“姑姑老了，娇娇养您。”

喜儿险些落泪，这辈子他待在主子身边，从未考虑过嫁人，本想着等主子用不上自己，为了不拖累主子，便早早的了断了算了。

“小姐的话，奴可记下了。”

喜儿慈爱的看着娇娇，满眼的疼爱，娇娇是他从小一手带大的，他如何舍得离她而去。

这把老骨头，若是主子需要，他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