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
林安然放眼望去,又回到了这个密不透风的牢笼里。
压抑感扑面而来。
戴森径直将车开回别墅。
“去医院看看朱莉吧!”下了车,林安然漫不经心对驾驶座戴森说着,“怎么说,你们也算...算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吧!”
顾时卿如此专权的人,怎么可能容许戴森私自去看朱莉。她随意提个醒,万一他就听进去了呢。
说者无意,最喜听者有心。
而后她径直回了别墅,身后的戴森将车子开回了车库。
走到大厅,她招来了女佣,吩咐道,“明早10点去报亭把今年所有的《宝石与宝石学》杂志买回来,送到我房间。”
女佣点了点头。
她是珠宝设计专业的,买这份杂志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
林安然记得,杂志买得多,报亭会赠送一份最新的实时商业报。
明早,凤城商业报定然会刊登出安澜集团最新消息。到时,就会知晓凤宁澜给凤城人交了一份什么答卷。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上,才彻底隔绝了外面那十几双眼睛,看着眼前属熟悉的布局,才如愿的松了口气。
至于这房间里,顾时卿到底有没有拆完所有的监控,她也不想去深究了。
浴室里也已经没有镜子了,顾时卿已经命人全部给拆掉了,望着空荡荡的墙壁,她无奈笑了笑。
她是个看着镜子,就会疯掉的神经病。
罢了,罢了。眼下只想好好洗个澡,捋一捋思绪。
她并没有像以前做千金大小姐一样,给沐浴做过多的仪式,简单调试好水温,觉得还不错,就钻进了浴缸里头。
她只是蜷缩在浴缸中间,抱着双腿,开始发呆,她本来想捋一捋思绪,怎么又发起呆来了。
觉得自己可笑。
抬起手腕,水滴从指尖滑落到浴缸里,激起一圈圈涟漪,白皙的手腕上那道疤仍旧面目狰狞。
时至今日,她还是想离开这个世界。
说好的捋思绪,怎么又走神了。
林安然不自觉的自嘲了一下,感觉自己像一个容易被一切东西引诱,而没办法集中注意力的小孩子。
她与凤宁澜之间存在太多偶然的让人怀疑的相遇。
去顾时卿老家那一次;还有上一次顾时卿故意伤人,有人报警并且提供给警方的视频;以及这次去金沙湾。
如果说一次是偶然,那么接下来只有一种可能,是蓄谋。
凤宁澜在自己身上安装了定位器吗?
定位器。
她为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测而感到惊恐,忙不迭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定位器...
难道是上次被凤宁澜接走,他就在自己身上安装了定位器。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是怕被自己拒绝吧,因为那时候的自己,是那样优柔寡断,摇摆不定,不敢接受凤宁澜给予的一切,总担心连累他,害他。
只要顾时卿带她去看母亲,凤宁澜就能够找到母亲所在的医院,从而接走母亲。
这样一来,她最重要的把柄就没了,顾时卿还能拿什么威胁她,她就可以彻底摆脱了。
这些,她为什么现在才想通?
呵呵呵...
兴许是氤氲的烟雾气,也兴许是眼眶里起了雾,只觉得鼻子酸痛,想哭。
她脑海里竟然又清晰映出了凤宁澜的模样。
他是不是知道她所有的不堪,窥见了她所有的肮脏,瞧见了她所有的脆弱,却仍旧选择一直在暗地里守护着,努力着,坚信着,坚信着总有一天,她可以冲破顾时卿所有的束缚,挣脱开这座牢笼,奔赴属于自己的,自己的人生...
没有强迫,没有黑暗,没有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