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以后少管那些闲事。至于何梦梅,您是不了解他。他心里高傲得很,但是他高傲来自于他那份纯净的天性。你看他也嘻嘻哈哈,有时也和别人插科打诨,但他心灵干净,他不愿意受一点污染。”
如林老婆也是一位教师,在县一中教书,她看着丈夫说:
“看你把何梦梅抬得那么高,你这么夸何梦梅咱爸心里不难受么?不过上天我见了这孩子一面,人确实帅,难怪咱小妹小小年纪就动起了心思。说到这我想起了小梅,好久没见她了,在林州一中今年高二了吧?”
“是的,说何梦梅,咋又提小梅了?你可不要乱联系。”老校长有点不乐意。
“我就想到随便问问,她现在不知死心了没有?”
柳如林笑着说:
“谁敢去问?咱姑不拿刀砍人才怪呢?她那脑筋转不开,满脑子都是门第,门第。”
“破落的门第!”
老校长忍不住了,白了儿媳妇一眼:
“怎么破落了?你姑父都已经是副市长了,说不定马上就是市长,你们不都是拉你姑爷的风?”
“那也不是靠门第起来的啊!靠的是人家江北农大校长啊。”
柳书记打断自己媳妇:
“说这些有什么用?不过那何梦梅真是一个不错的人才!”
“你是想提拔他么?”
老校长尽管与何梦梅握手言和了,但心里还是有芥蒂的,他是不乐意儿子去提拔何梦梅的。我拦不住他向上成长,我也不想为他施肥助长。
“您想哪去了,我只是用自己眼光去衡量一个人,我看人不会错的。我不提拔,人何梦梅也已干到副校长了,恐怕大大出乎您意料吧?”
“唉,是的,没想到!人家事不想再过问啦,我安安稳稳过几天舒心日子吧。我想回家了,在这城里老是觉得不大习惯。”
“回去不就你自己么?自己过舒服么?”
“我能找那些街邻们聊聊天呀,主要是回学校,住学校大半辈子习惯了。看不到学生,听不到铃声就觉得烦闷。”
儿媳妇说:
“爸,要想回去就回去,老家厌倦了就来城里,城里住烦了就回乡下,怎么舒服怎么办。”
“爸,你和那个徐冰,到底怎么回事啊,现在怎么想的啊!”
柳如林以前从来没有和父亲谈过这件事,自己母亲去世也快十年了,祖父去世也三四年了。他觉得没有人阻挡父亲了,自己是不会那么做的,不该让父亲那么孤单。柳云峰沉默了好一会才说:
“唉,是我对不起人家啊,年轻时我犯下的错误,可我没办法弥补。我也没料到徐冰能终身不嫁,都耽误我手里了,我有愧啊,真是罪过!”
柳云峰深深自责,儿子自然是明大义之人:
“过去不管对与错就过去了,徐冰这个人确实是有情有义,至情至性,令人感佩。爸,我觉得您亏欠人家的,我们柳家亏欠人家的。我们现在就应该给人家一个说法,不管是情债也罢,孽债也罢,都要有个了结。不能糊里糊涂,背着良心债到另一个世界去。”
儿子的一席话,让柳云峰深感惭愧,也感到必须去面对这个问题,解决这问题了。
“我回去后,找徐冰深刻地谈一谈,看看她现在怎么想的。你说的对,我不能临了还背负骂名,该我承担的我一定去承担。”
喝过茶,每人回自己的房间睡午觉,柳如林照例要先看会书才睡。如今的柳如林已没有了刚上任的焦灼感,已是能够平静面对局势,恢复到过去习惯,能都从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