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李明俊下葬的日子,林远志来找何梦梅,两个人决定去吊唁。坐在何梦梅的客厅里,两个人沉默很久才说话。
“性格决定命运,他的性格不允许自己失败,而且有人给他推波助澜,就像两年前的邱局长一样。”
“确确实实如人家所说那样,他的死保护了一大批人,从此那些人就睡着觉了。”
“哼,我要当局长,我叫他们惶惶不可终日。”
“你准备当局长么?”
“我就一个比喻,我哪里会去当局长?我现在还没想我的未来呢,我也许去搞行政。假如我走了,这二中就交给你,你行吧?”
林远志看着何梦梅,他搞不清何梦梅的意思,是试探他?他相信只要何梦梅想干局长就能干上,想转出去也是可能的。
何梦梅继续说:
“你干个校长应该说没问题的,我自己想干嘛还没有想好,等等再说吧。我们走。”
学校也买了一辆小车做公务用,司机把车停在何梦梅家楼下。两个校长上车,去李明俊家吊孝。
李明俊葬礼本该冷清的,可是何梦梅与林远志到的时候看到了很多人。他家是个四合院,灵棚搭在门口,四周站满了人。
“都说人走茶凉,这么多人来为他吊唁。”
“你没看这里大多数都是教干么?他们一是感激李明俊保护了他们,再一是还有个刘诗雅呢,他们大多数都是通过刘诗雅行贿的。”
“有道理!”
何梦梅与林远志走下车,司机拿下来花圈送过去。刘诗雅带着孩子身穿素衣,站在灵棚门口。何梦梅有点尴尬,正想开口说话,旁边一位老者说话了。何梦梅认识他,就是现县人大主任,原县委副书记李家二叔。
“你来干嘛?这里不欢迎你!”
显然李主任把何梦梅看成害死李明俊的人了。旁边有几个围过来的中小学教干,有人也起哄:
“夜猫子进宅——没安好心。“
何梦梅冷笑:
“李主任,李书记,您认为是我害死了李明俊么?恰恰相反,害死他的人是您!”
“你胡说!”
“请您想一想,您们一直给您侄子灌输的是什么思想?形成的什么世界观?李明俊早已心中就明确自己必须做官,而且越大越好。他为自己的奋斗目标努力奋斗,他很优秀,他还有着我们常人没有的优越感和骄傲。而您不断把他推高,当您无力推他了,他便想方设法自己往高处爬。他的理想就是做更高的官,掌更大的权。
一旦他的理想破灭了,他的骄傲被击碎了。他就觉得人生没有意义了,不愿再苟活于人世了。所以是您们铸就了他的高傲而又脆弱的性格。”
李主任沉思起来,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责任,何梦梅的话如重锤敲醒了他。何梦梅继续说:
“如果说,他还在犹豫,那是因为他对亲人还有留恋。然而有人在背后推他一把,至于是谁?我想您李主任能想的到,他活着就是对别人潜在的威胁,和两年前邱局长的死一样的,这些人狠着呢!”
“还有你们周围这些人,你们以为自己无辜么?扪心自问:你们干净么?豪不夸张地说,如果有人害死了李明俊,你们就是最大帮凶。你们为了自己欲望和贪婪给他送礼,堆高了李明俊的罪。他发现自己的罪业深重了,无法再回头了。
客观上来说他保护了你们,或许你们内心有点感激他,可更多的是你们为自己的脱险而高兴!要不了多久,你们又会继续你们的贪婪,继续给别人给自己造更多的孽,堆积更多罪业。”
周围的人静下来,不敢反驳。他转脸对着刘诗雅的方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