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殷宁的话音才刚落，身后的侍从就在司衍给出的手势示意下举起了牌。

“六百五十万。”

殷宁当即诧异地转头望去，绯红的瞳眸中辗转过一缕不明的光影。

司衍仍是那般从容自若，白皙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小圆桌的桌面上，无意识却有规律地轻点着。

他正注视着大屏幕，拍卖行里纷呈的光影倒映在他幽蓝的瞳眸里，静淡无痕，阴郁晦暗。

殷宁盯着眼前这被掩映在面具下的俊美侧颜，眉心渐渐蹙起。

“你是认真的……？”

还未等到司衍的回复，楼下的拍卖司仪就再度报出了新的追加价。

“七百五十万。”

阎狱那边把价格抬到了新的高度。

司衍的眸光深沉平静，手指再度敲击了桌面。

身后的侍从见状连忙举牌，并且直接将价格追到了。

“一千万！”

顷刻间，全场哗然，一片唏嘘。

原本在场的众人还以为是来了两个不识货的大冤种，非要执着于一块废铁。

现如今，听着两边不断地追加报价，看样子这两人是从一开始就不对付，只不过找了个机会杠上了。

殷宁轻叹着摇头，“这个价格，你敢拍，我也不敢收。”

司衍闻声侧过了脸，蓝眸深处敛着难以察觉的笑意。

被他这样注视着，殷宁恍惚间产生了一种错觉。

当她想要窥探清司衍到底在想什么时，他已经率先偏过了脸，重新看向了大屏幕。

十几秒过去了，阎狱那边没有再加价了。

拍卖司仪已经开始追问有没有新的报价，时刻准备开始倒数了。

“少爷，一千万足够买多少块乌金了？您可千万别冲动，这说不定是对面故意给您下的套！”

身后的侍从颤声劝导着，阎狱的面色却愈发变得阴沉。

他幽幽地抬眸，阴鸷的冷光在他的瞳心陡然一现，讥诮的弧度在唇角漫延。

“如果你还想留着你的舌头，就给我立刻闭嘴。再多说一个字，说不定你的脑袋也会就此分家。”

闻言，这名侍从立即闭上了嘴，战战兢兢地垂下了头。

不过，阎狱似乎将这话听了进去，沉寂了十余秒都没有出声，也没有做出手势让身后的人举牌。

他重新靠回到了座椅上，深邃幽远的目光穿过了拍卖大厅内纷呈的光影，与正对面那幽蓝的瞳眸对视。

以他对司衍的了解，这其中恐怕的确有诈。

但是……

刚刚拍卖了那么多藏品，殷宁唯独对这块乌金起了兴趣，在乌金亮相的那一刹，她几乎快要把屏幕望穿了。

想必，她今晚一定是为了这块乌金而来。

“一千万，第一次，一千万，第二次，一千万，第三……”

拍卖司仪已经开始念出最后的倒计时，在即将一锤定音之际，阎狱终究是拧着眉抬起了手。

身后的侍从见状立即举起了牌。

“一千五百万！”

听到了拍卖司仪播报出了新的价位，殷宁一把按住了司衍的手，生怕他继续追加。

“阎狱一旦疯起来就没个边际，难道你也要和他一样吗？”

听了这话，司衍反握住了殷宁的手，将她纤细的手指反扣在了桌面上。

他低笑着问道，“真的不想让我再继续追加了？”

“当然。”

殷宁想也没想地回答，秀丽的眉轻轻蹙起。

司衍并没有同意或者拒绝，他摩挲着殷宁的手指，转而握住了她的手腕，颇有几分牵引的意思。

“那你先到我的身边来。”

殷宁短暂的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她很快从司衍的眼神中确认出他没有在开玩笑。

行吧，为了让他不再继续加价，殷宁利落地从原位起了身。

刚迈出一步，她就被司衍轻握着手腕，拽到了他的怀里。

SVIP席位的每张座椅都像是半个小沙发，足够宽敞，完全可以坐下两个人，但司衍现在等同于将她牢牢箍在了他的怀里。

殷宁：……

身后还有两个人大活人在看着呢。

而且，这里是公众场合，虽然戴着面具，但也不能完全保证不被人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