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订婚宴只是正常流程,无须见怪,也没什么好见怪的。
“司少爷……”东漓扯了扯唇角,茶色瞳眸意味深长地眯起,刻意压低了嗓音。
她四下巡视了一圈,确认没有第三人在场才转回了头,看向司衍。
“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为了不耽误时间,我可就直说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司少爷,珂珂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你和长生门有联系吧。”
东漓并不知道司衍在长生门里实际上是什么等级。
但就算不用脑子去想,也知道司衍在长生门里肯定不是那种任人差遣的小喽啰。
他最起码,也得是幕后大佬级别的吧。
于是,接下来的这段话,东漓保持了高度警觉,更是将嗓音压制在了只有两个人可以耳闻的音量范围内。
“司少爷,虽然你们长生门很隐秘,但我毕竟出身君家,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关于你们的事迹。”
“其实早在认出你身份的那刻起,我就不免想起了多年前的一桩捕风捉影的旧闻……我的意思是,司少爷,我知道你们长生门曾经似乎和往生岛……关系匪浅呢。”
餐桌上的氛围蓦然沉降了下去。
东漓面带微笑,呈放在她面前的热气腾腾的瘦肉粥静静地冒着灼白的雾气。
她没再开腔,一言不发,清亮的茶眸牢牢盯着司衍的面庞,研究着他的微表情,等待着他的回应。
而司衍一如既往的从容自若,没有被东漓的这段话影响到分毫。
他低眸注视着杯中的茶水,看着平静的水面映出他那澄蓝的瞳眸,幽静无痕,连漆黑的长睫都没有颤动一下。
东漓却从司衍这从容的姿态中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么多年里,她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与危险的人和事物打交道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她更愿意直面那种偏执的疯子,也不愿意接触这种看上去温良无害,实则披着羊皮的狼。
于是,东漓连忙扯开了一抹明艳的笑,用一种玩笑般的语气补充道: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司少可千万不要急着把我纳入你的敌对名单啊。是你帮助我脱离了君家,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你对南珂是真心的,最关键的是,我手上压根没有证据,能证明你们长生门当年和往生岛共事过……”
“所以,你大可放心,我的嘴巴还会像现在一样严。只是,司少爷,我现在担心的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东漓点到即止,没有再继续多说下去,剩下没有说出口的,想必司衍心里已经明了。
司衍不轻不重地放下了瓷杯,无论是唇边挂着的寡淡笑意,还是淡若清风的语气,都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感。
“你的提醒,我收到了。”
司衍只回了这么一句,再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气氛好像比之前更尴尬了……
东漓尴尬地端起了水杯,浅浅啜饮了几口,将一部分注意力聚集在了餐厅门口。
她得时刻注意着门口的脚步声,以免殷宁突然折返回来听见她和司衍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