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和风炎同时松开了手,哐的一声,寒屿重重跌落坠地。
风炎伸手将他拉了起来,随后一把搂住了他的肩。
“好了,兄弟,以后那些没脑子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你难道不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吗?你想想,当年那么鼎盛的往生岛,皇室想要铲除,还不是说铲除就铲除了?”
寒屿白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永远屈居在皇室的威压之下吗?”
闻言,风炎直接朝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一掌。
“嘿,你还想反了不成?推-翻-帝国皇室,帝国皇帝给你来当?还是说,大公爵的位置给你来坐?”
下一秒,寒屿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的脖颈就被一只骨粗粝的大手狠狠扼住了。
映入他那双琥珀色的瞳仁里的除了今晚的月色,还有寒鸦那双冰冽至极的黑眸。
“这样的话别让我第二次听见。”
“如果不是少主,当年葬送在那片大洋里的,除了往生岛,就是我们了。”
*
第二天。
清晨,薄雾笼罩着帝都上空,空气中弥漫着一层蒙蒙的水汽。
帝都郊区,某墓园。
一支沾带着晨露的白桔梗被轻轻放在了一块崭新的石碑前。
这是一块无名空碑,没有照片,没有姓名,更没有任何文字描述。
连夜竖的碑,虽然很匆忙,但这处墓地的选址选在了这处陵园风水最好的位置。
坐在轮椅上的、戴着金丝框镜的黑衣男人斯文又冷淡,无论是衣着还是气质,都与这偏僻幽静的墓园意外的相合。
言褚墨稍稍侧过了脸,对着身后推着轮椅的侍从吩咐了一句:
“你先退下吧。”
“是,少爷。”
侍从离开后,言褚墨摘下了鼻梁上的框镜,一双冷寂空洞的清玉色瞳眸注视着空空的石碑,像是入了魔,被夺了舍。
很快,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兀自从左侧的铺着大理石石板的路上响起。
从远处走来的是一位打扮时髦,提着昂贵的定制手袋,有着一头绛紫色长发的女人。
步步摇曳,顾盼生姿,是入骨的妖娆。
“五点四十。”
她勾起了嫣红的唇,看了一眼腕上的钻石名表,随后拨动了一把丝滑柔软的绛紫色长发。
“言少爷,这么早把我约到这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言褚墨冷眼看向微生雅,攥着金丝框镜的修长手指渐渐施力,将树脂镜腿折弯。
“你没告诉我,你们会用那种方式取了北溟的性命。更没告诉我,你们会把他钉在暗市的墙上,任人围观,承受屈-辱。”
微生雅‘啊’了一声,随后嫣然一笑,尾音拖长: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极深的质问从言褚墨的喉间溢出:
“你欺骗了我。”
微生雅微笑着对上了言褚墨的眼睛。
“欺骗?言少爷,你把地址讯息交给我的那一刻,不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