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心中仍对他存在感情,就还有机会。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最后这些准备与计划全都成了一场空,他也有最后的手段。
强求。
无论是出于他是司家现任家主,还是长生门新一任的门主,想要留下一个女人,只有他想,就没什么做不到的。
前天晚上,她刚得知一切,得知了那些被他刻意隐瞒的真相,情绪激动到几乎等同于失控。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的。
现如今她冷静了下来,他才能和她进行‘理性的交谈’。
殷宁无声地牵起了唇角,自嘲寥落地笑,紧绷的喉咙不断涌出腥甜的错觉,仿佛快要渗出血来。
可最终,从她那快要滴出血的喉咙里只挤出了七个字:
“我要见我哥一面。”
“好,中午用完餐,下午先陪你去医院,然后见一见殷雪颜,听听她都从殷远川那里套出了什么消息,晚上再一起去盛家。”
听着他有条不紊的平和嗓音,殷宁缓缓抬起了脸。
她自己都很难相信,自己被他用这副温和无害的面孔,用这种温柔耐心近乎低声下气的语气逼到了绝境,退无可退。
他看似在退让,可每一步都是以退为进。
或许是她从一开始就看错了,她宁愿面对阎狱、千殁勋那样的阴晴不定的病态疯子,又或者是明日那样多一个字都不愿意吐露的杀戮机器,也不愿意在这里身心俱疲地和他纠缠下去。
现如今,她不是满盘皆输,而是从落子的第一步就错了。
殷宁缓缓抬起了左手,纤细冰凉的手指主动抚上了男人的脸颊。
她的眼神几经变幻,指尖也在颤抖,嫣薄的唇快要咬出血痕:
“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大公阁下和阎狱为什么会那样评价你。”
有些人平日里雷厉风行,手段自然也是狠辣果决。
可有些人恰恰相反,喜欢看着猎物坠入精心设计好的陷阱,反复挣扎,惯用慢刀子磨人。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整个人被一道无法挣脱的力道紧紧抱住了。
男人锋利的脸部轮廓线条挨在她的肩头,嗓音里隐隐压制着难以言明的情绪。
“我爱你,宁宁。”
殷宁没有挣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抵触,也自然没有任何回应。
安静的待在他的怀里,无声无息,冰凉僵滞的像是雕篆的人偶。
直到她那两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困在了沙发的角落里,纤长的眼睫才缓缓扇动了一下。
司衍的目光始终注视在殷宁的脸上,看着她颤动的长睫,无声且自嘲地扯开了唇角。
“现如今只有这样做,你才会对我展露出其他的反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