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的。”
短暂的停顿片刻,那道如煦风般温柔的嗓音再度如利刃般剜在了她的心上。
“盛少现如今平步青云,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你也只有他这一位兄长。”
殷宁怔怔地失语,很快又失笑。
他这话的潜台词并不深,没有直接把话说破,语调也不凝重,但和直接说穿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殷宁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他这样看着她,像是认准了一定会从她这里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他的语气听起来是如此亲切温和,甚至隐隐掺带着一种低声下气的哄-诱,把她衬托的是那般高高在上,可实际上呢……
她有的选吗?
殷宁久久没有出声,红唇虚合,像是想要说些什么,紧绷的声带却发不出任何音响。
讥诮寒凉的笑意一点点攀上她的眉梢,她仰着脸,绯红的瞳眸空洞灰暗,是心如死灰后如坠冰窟般的幽寂。
“既然你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你的欺瞒会有被揭穿的这一天,那你提前预料过……”
她每说一个字,男人的下颌线条就紧绷一分。
直到最后一个音节在空气中消散,空气中那根无形的弦也跟着悄然断裂。
“我们最后的结局了吗?”
司衍沉默了很久。
半晌后,他那带着锐度的轮廓线条没有丝毫和缓,语气却放柔了不少:
“我预约了精神科的专家,长期服用那两种药物会很伤身,宁宁,下午我先陪你去医院……”
殷宁用轻漫寒凉的笑声打断了他,“你难道不清楚,我为什么需要服用那种药物吗?”
见他不说话,殷宁继续用那种满不在意的语调逐字逐句道: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我不需要看医生,只要离开你……”
“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服用这种药物了,宁宁。”
然而,兀自响起的低沉幽雅嗓音却硬生生地将她接下来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那样罕见的禁-药,如果不是专家,又或者从业多年的药师,根本接触不到那种药。
就算认识接触过这种药,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到。
而殷宁就更没有渠道和途径了解、接触到这种药物了,除非……
她曾经服用过这种药。
事到如今,殷宁短暂的沉默了几秒,低笑着承认:
“是,我曾经有过病史,但已经很久没复发了。”
这种极端的焦虑,还有按奈不住想要杀戮的失控情绪,是在她离开往生岛之后出现的。
她曾经习惯了杀戮,习惯了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习惯了每天高强度的训练和数不清的伤口。
结果,在往生岛覆灭后来到现代社会,反而无法习惯正常人的生活,产生了适应障碍。
所以,她无法原谅往生岛,更无法原谅曾经参与过‘日蚀计划’的所有人。
司衍握着殷宁冰凉僵硬的手指,手上的力度稍稍收紧,尽量用最温和的语气耐心地哄着:
“你最近经历了太多事情,心情难免波动,我咨询过了医生,医生说你的心情对你的病情在一定程度上有很大的影响。”
“所以,订婚宴结束后,我准备休一个长假,带你出国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