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褚墨,你耽误浪费了我这么多年,凭什么你想要结婚就结婚,想要离婚就离婚?你对我由始至终都是利用,现如今用完了就想把我甩到一边,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她愤然揪住了他的衣饰,嘶声力竭的发泄:
“言褚墨,你给我听好了,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那份离婚协议,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签的!我要让你也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
言褚墨纹丝不动,任由着她一通胡乱揪打,直到她将力气耗尽,才低低淡淡地道:
“槿夕,你要知道,如果真的闹上了法庭,打起离婚官司,到时候无论是对你、对凌氏,还是对伯父伯母,非但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招来不必要的风波。”
言褚墨的凉薄淡漠与凌槿夕的歇斯底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冷眼旁观着她的‘过激’情绪,就好像致使她变成如今这般疯魔的人不是他一样。
在某些时候,冷暴力远远比永无止境的争执更加恐怖,它可以无声无息的将好好的一个人变得面目狰狞。
就比如,凌槿夕现在这样。
凌槿夕紧咬着唇,攥着手指,无声无助地哭泣。
“你要跟我打离婚官司?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言褚墨,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怎么能……!”
言褚墨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他也没有再去看凌槿夕,而是望向了殷宁刚刚离开的方向,那条漆黑的走廊。
薄薄的镜片阻隔了他所有的情绪,修长手指上的骨节泛着刺眼的白。
他这沉沉缓缓的嗓音渐渐涌起,字字诛心:
“槿夕,我知道是我亏欠了你,可眼下如果没有我,凌氏早就岌岌可危。”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和你二哥现在还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享用着每天空运来的食材,开着不同的豪车,在高奢店挥霍刷卡、豪掷千金,完全是靠我在维持。”
凌槿夕的泪水悄然止住,抬起了已经哭花了的脸,深深瞪向他。
“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你当年费尽心机接近我,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为了进入凌氏,成为凌氏集团的主席。”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从他的嘴里听到一个否认,一个不字。
然而,还不到三秒,她最后的希望也跟着崩塌了。
“是。”
男人那菲薄的唇轻轻牵起,吐出了一个异常冷淡决绝的字眼。
“可人只有得到了才会感到厌倦,失去了才会珍惜。人性如此,我只是个普通人,亦是如此,槿夕。”
“人性如此……呵……”
凌槿夕怅然沙哑地重复了这四个字,从喉咙深处挤出低哑讽刺的笑声。
人性?她十七岁那年决定交付终身的人,在今天给她上了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一课。
得到了就厌倦,失去了才珍惜,人性……呵……
她擦干了眼泪,“好,既然你要和我离婚,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卸任凌氏集团的主席?”
“随时。”
言褚墨没有片刻犹豫,几乎是立刻给出了答复。
但他又极其冷静地补充了一句:
“只要你有能力接手,又或者你的二哥有能力接手,我随时都可以卸任。当然,你和绯寒有没有这个能力,并不是我说了算,而是需要那些董事和股东们的承认。”
凌槿夕的脸在这一刻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