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浮已经不在了。
司衍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心情,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冰凉的大手温柔地覆上了她的掌背。
“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其实二少也很关心你,来看望过你很多次,直到后来……你被接进了宫里。”
殷沉吗……?
他竟然会关心她?
天方夜谭般的荒谬。
“他似乎是从东漓那里得知了你的经历,所以想要做些弥补。”
闻言,殷宁阖上了眼,凉凉地笑:
“弥补就不必了,该报复的人,我一个也没落下。他与当年那场雪夜车祸无关,不过是恰好身上流淌着同样的血罢了。总的来说,他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他,以后见了面,当做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叔侄就是了。”
司衍的眸光有些暗,“他明白,如果不是你除掉了殷远川和殷时轩,他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接手殷家。”
殷宁顿了良久,才懒懒掀开眼皮,轻叹:
“是吗,那就当做是他命好吧。”
有些人命好,例如殷沉。
年少时由于父母老来得子,未曾有把他当做是继承者培养,让他自由无拘束的度过了学生时代。
没想到,殷沉初入商场便崭露头角,商业头脑惊人,令殷远川都嫉妒不已,想要除掉这个年幼的亲弟弟。
可他却无欲无求,并没有想过争夺家主之位,也没有想过进入殷氏。否则,以他的能力,取代殷远川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后来,殷家家主之位还是阴差阳错地交到了他的手上,不费他一分一毫的力气。
殷沉的命好远不止于此。
她和盛浮的本意是想彻底毁了殷家,可他偏偏有挽救狂澜的能力,时运又过分照拂他,令他几次都稳住了大局。
这不就是命中注定吗?
既然有人有着这样的好命格,也自然有她这样的天煞孤星。
命格这种东西,人比人,只会气死人。
所以她已经不会再去计较这些了,计较了,也没用。
殷宁这才察觉到了什么。
本以为他们之间不会再有这样的长谈,可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已经和他心平气和的聊了这么多。
完全不像是一对正在闹离婚的夫妻。
既然已经说了这么多,她也继续像是随口一问道:
“凌氏最近发生的事情,我也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是……你做的吗?”
昨晚,她从昏迷中醒来,床头柜上的手机早已电量耗尽。
等充上了电,开了机,那一条条未接来电提醒像是轰炸一样,争先恐后地灌进了她的主屏幕上的弹窗里。
其中一半以上,都是言褚墨的来电和短信。
他像是疯了一样,满城搜寻她的信息,想要联系上她。
尽管殷宁没有抬脸,可还是感觉到了那道宛若钉在她脸上的暗沉视线。
司衍的嗓音依旧是温雅的,冰凉的指腹拨开了她脸侧的长发。
“如果我说‘是’,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