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百感交集。
殷宁佯装无事地将这份文件袋匆匆重新封存好,像是没看见一样,将它重新锁进了保险箱里。
尽管她表现得足够自然,可那一晃而过的仓促惊惶还是出卖了她。
除去这部分嫁妆,盛浮还留下了大量的资产,这部分司衍已经让林瑾洲(律师)进行了清点,列出来了一份详细的资产盘点清单。
至于遗产的继承,殷宁接下来只要配合林瑾洲办理相关手续,就能顺利继承大半。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晚。
殷宁在盛浮的书房里至少待了六个小时,中午也没用餐,直到下午四五点,才一脸平静的从书房里出来。
见状,守在书房门口的李叔立刻迎了上来。
“小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房间也已经重新打扫了一遍,今晚您和姑爷打算留下来吗?”
司衍及时揽住了有些魂不守舍的殷宁,温声替她应下了李叔的询问。
“辛苦你们了。”
“姑爷客气了,那我先去主厅准备了。”
李叔离开后,殷宁勉强站稳,稍稍离开了身前的怀抱,还未等司衍开腔,就扯出一抹淡笑:
“我没关系。”
司衍没有戳破她这一触即碎的谎言,气息逼近,无声无息的深沉眼神里,燃着冷静的火。
他箍着她的腰,力度加重了几分。
“……你现在这样,要我怎么放心的放手?”
殷宁捕捉到了他这句话里的重点,“你终于愿意签字离婚了吗?”
“前提是,你一个人也可以好好的。”
在这漫长的六个小时里,司衍几乎将殷宁所有的情绪变化和反应收入眼底。
她现在这种状态……
要他怎么放得了手?
*
入夜。
殷宁在盛家主宅后院的梅园里坐了很久,回忆着盛浮出事前她与他最后一次的交流对话。
直到四下安寂无声,风也停歇了,她才折返回了房间,轻轻推开了房门。
卧室里的大灯亮着,隔着一道屏风,她隐约瞧见沙发上仅身着一件暗色浴袍的男人。
盛家上上下下早就默认她和司衍为一对,订婚宴也早就举办过了,李叔自然而然地将他们安排在了一个房间里。
沙发边的茶几上摆放着一瓶开了封但还没动的红酒。
殷宁越过了屏风,走向了沙发,弯腰握起了那支酒瓶,找了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斟倒了小半杯红酒。
尽管察觉到了男人那暗沉且强烈的视线已经投在了她的身上,殷宁还是举起了酒杯,几乎将杯中的酒水饮下了大半。
接着,她不重不轻地放下了酒杯,视若无睹地走向了浴室。
*
直到温热的水花从头顶淋下,水声响起,殷宁的思绪才彻底得以冷静。
她清点了一下午的遗物和资产,就算司衍没有明说,她也很能勘破他眼神中的意思。
她和他都很清楚,现在的她守不住这偌大的产业,如果想要维持延续那些资产企业的基本运作。
她只有两个选择,正式涉猎商场,又或者……求助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