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
殷宁的瞳孔在一瞬间缩放到了极致。
她霍然起身走向了千殁勋,取走了他手中的密封袋,紧紧地攥在掌心,难以置信地确认着……
这两枚戒指实在太过熟悉。
一枚银色的戒圈,很明显是男款。
至于另一枚……
那熠熠生辉的鸽血红宝石,直接晃乱了殷宁的眼。
明明已经从新闻上、从言褚墨、从风炎那里得到了反复的确认,可殷宁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千殁勋。”
她握紧了掌心里的戒指,瞳孔扩张,哑声唤出了千殁勋的名字:
“就当我拜托你,你只需要告诉我,他到底……”
千殁勋的嗓音很静,在这安详平和的午后却让人遍体生寒。
他只低低地道出了两个字:
“节哀。”
殷宁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呼吸了,天方夜谭般荒谬的事情竟然发生了,一次又一次……
陪伴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无论是短暂还是长期,都接二连三的遭遇不幸……
在经历了无数生离死别、阴阳两隔后,她还是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殷宁缓缓阖上了眼,圆滑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掌背上的青筋狰狞突现。
她明明是在笑,可这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克制那翻涌在血管里的杀意。
她睁开了眼,“幕后主使是谁?是谁发出了那封邮件?是谁把他约到了那处工厂,又是谁设计了这场爆炸?”
千殁勋移开了视线,第一次回避了殷宁递来的目光。
他稍稍低下了头,“抱歉,这一次大公阁下亲自下了封口令,绝不容许外泄,原谅我没办法向你透露太多……”
殷宁依旧紧盯着千殁勋的脸,眼神渐渐失去了焦距,喃喃地笑了。
接着,她上前来到了千殁勋的面前,平静而沙哑地道出了一个令他瞳心震颤的事实:
“我是他的妻子。”
“千殁勋,无论是法律上还是现实中,我都已经是他的合法妻子了,难道我现在连是谁谋害了我的丈夫都不能知道吗?”
听到“合法妻子”这几个字,千殁勋似乎自嘲地扯了下唇角。
可望着殷宁那空洞且苍凉的神情,他终究还是将嗓音放得低柔了些:
“南珂,这起案件还在调查中,你不能冲动行事,以免打草惊蛇。”
殷宁从他的这句话中捕捉到了破绽,浑然找不出一丝光亮的灰暗眼神陡然掠过一道光线。
不过,这也只是短短一瞬,她的眼神重新灰暗了下去,像是入了魔。
唇畔无声无息勾起的弧度沁着深入骨髓的冷意:
“那就是说,你已经确定了嫌疑人,只是还没有万全的证据罢了,对吗?”
*
在武装局负一层的地下冷库里,千殁勋用密钥解锁了那樽存放着司衍遗体的冰棺。
在殷宁即将推开棺盖前,她那莹白的手腕忽地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扣住了。
低沉的男音继而传入了她的耳畔:
“你最好还是不要看了。”
存放在冰棺里的这具尸首,可以说是面目全非、粉身碎骨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