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抬起手。

她知道我这话没半点水分，所以此刻只能瞪着那对儿黑色凸出的眼珠，半点声音不敢发出来。

“脸变回去。”

她马上散掉脸上的尸气，试探着发出微弱的声音：“对……对不起，小哥哥……我，我不知道您是有道行在身的人……误，误会……求，求您饶我一命。”

说话时，那女尸满脸的尸气都很乱。

显然是极度地惊恐，慌张。

我指着她的嘴巴：“接下来不需要你主动开口，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她赶紧点头。

“脸哪来的？”

“啊？”

她表情疑惑。

我的手抓向这女尸的脖子，一扯那皮肉，立刻露出了皮下恐怖的缝合痕迹。

“你是几具尸体拼凑而成，这颗头，哪来的？”

看出我对这尸体邪物似乎有些了解，她也不敢撒谎，忙解释道：“小哥哥，我……我其实成邪尸不久的……是师父用其搜集来的尸体，选择合适的部位，取人精华拼凑而成。我，我也不知道这头颅是哪里来的……不过，师父前阵子从一个名为北山村的地方，收来了二百多具尸身，我想自己这头颅，大概也在那其中吧？”

“有师父？”

我点点头。

这尸体类的邪物其实可分两类，一类是自然形成，不懂行，葬在什么养尸之地，或是死前有仇恨冤屈，入葬方式出了问题。

第二类就是由专精炼尸术法的赶尸道士所养的尸体。

第一类自然形成，没什么规矩，邪物的邪性一上来，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第二类就好一点。

但也看这赶尸道士本身的善恶。

不过不管这道士是善是恶，基本上不会安排手下的邪尸下山做这种连环杀人案的。

虽说每年失踪人口都有百万以上，但这被尸体邪物所杀之人却不一样，它们的尸身处理不好就极易尸变，一不小心就会把事情搞大。

到时候牵扯的东西太多，那些赶尸道长自己的处境也会变得十分麻烦。

所以听到这，我又对那女尸问道：“有师父还能随意下山吃人，你们师父管教不严呀？”

听我这话，女尸盯着我的眼神儿一阵混乱。

忙开口解释道：“小哥哥……小哥哥我也是身不由己……我原本就是一条游魂野鬼，被师父选中，打入这尸身炼尸，前尘往事都已经记不得了，师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勾引那些人，杀掉那些人，也是师父之命……而，而且……而且我杀的人也都是对我起了邪念，我没杀过无辜之人的。”

“不杀无辜之人？”

我手摸到口袋里，取出那枚在秦萧儿子床下找到的黑色石子：“那这是什么东西？我听那小鬼说，这东西是你送他的？”

一见此物，那女尸脸色瞬间惨白。

“小，小哥哥，这事情都是师父安排的，而且小乐并不合适，我不会伤害他。这东西我取走，我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再不出现……我求求你放过我！小哥哥喜欢这张脸吗？若是喜欢，你让我稍稍恢复些尸气，身体和脸蛋儿都变成漂亮的模样，小哥哥想对我怎样就可以怎样……”

“好啊。不过不着急，你先跟我说说，你师父到底要做什么？又是杀人，又是用这东西熏孩子的，你师父要做什么大事？”

本来以为这女尸会纠结一阵子。

结果，她卖师父卖的是真快。

“师父，师父是要修一样东西……

他早年在青村疯子沟炼尸宝，如今宝贝要成了，可前阵子却有人算准了时间，先我师父一步，破开了那尸宝的封印限制，让宝贝提前出世。

后来那出世的宝贝中途被毁，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师父为此大怒！但好在那宝贝逃脱的时候，只有三四成邪气跟随尸体离开，还有一多半仍然留在疯子沟的养尸地宫中。

师父最近命我们下山，收集活人精血，还有三个生辰合适的童男子。为的就是给那尸宝献祭造尸身！

尸身如今已经造好，只要献祭完成，那尸宝也算修好了一半，减少些损失。”

我手撑着下巴，手指扣在嘴巴和鼻子上，眼睛向下倾斜，看着那平躺在地上的女尸：“尸宝？你师父炼的尸宝是黑尸娃娃吗？”

女尸满眼惊讶：“小哥哥怎么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