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有说具体禁足多少时日，但就目前这话的意思，怕是在入秋之前，卫卿玉都别想出来一日。

虽然北临的气候特殊，夏季偏短，可也能断一下她的锐气。

被天子厌弃，可想而知卫卿玉会被人如何议论。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由于皇帝这边都知道了芙蕖失踪一事，便由大理寺亲自调查此事。

卫卿玉不情不愿地低头离开，掩盖住眼中的不甘和刻毒。

待众人都散去之后，崔绾绾也随太后去了慈宁宫。

天气炎热，慈宁宫内没有燃香，倒是放置了三大缸的冰块。

崔绾绾一进去，便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凉意。

太后坐下后，端起茶水浅抿了一口，这才沉声道：“绾绾，你到哀家身边来。”

崔绾绾听话地走到太后身旁。

“站着作甚？坐下。”

“是。”崔绾绾低头拂了一下裙摆后坐下。

“人，现在还活着吗？”太后挥手屏退所有的宫人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崔绾绾没有撒谎，如实回答：“已经死了。”

“是你杀的？”太后顿了一瞬，又问道。

崔绾绾无言，点点头。

太后是真心对她好的，她并不想欺瞒太后。

虽然以太后对她宠爱的程度，即便今日她撒谎骗了她，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甚至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那样一来，崔绾绾过不了心中那一关。

她骗的人，都是对她不好的人。

待她好的人，再当个骗子的话，她当真是半点良心都没有了。

崔绾绾已经忘记了在许多年前，她是如何待人赤城，饱含天真烂漫地对待着这个世界，对待着所有人。

少女内心柔软，便以为看到的都是纯善，以为这个世界是真善美的存在。

直到遇到了异世来的穿越女，得了个惨不忍睹的下场。

太后闻言蹙眉，拍了一下桌子，略带责怪地道：“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做这种事情？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

太后伸手点了点崔绾绾的额头，语气中颇有埋怨，“那可是一条人命，血腥多大啊，你怎么能自己动手呢？倘若你不愿用身边之人，觉得没个可信的，完全没有花点钱吩咐其他人去做。”

“好端端非要自己的手上沾染鲜血，何必呢？”太后无奈地摇摇头，“待会你便去拿些枇杷叶好好把手泡一泡，洗一洗那晦气。”

崔绾绾怔怔地坐在那里，她用力地攥着膝盖上的衣裙布料，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你瞧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吓到了？没杀过人，第一回总是会担惊受怕，别怕，不会有阴魂缠你，若有，哀家先抡死那邪物。”太后褪下手腕上的檀珠，刚准备亲自戴到少女的手腕上，就瞧见纤细白玉般的手腕上已经有了一个手串，便转手塞入少女的掌心中。

太后还不忘嘱咐道：“将这个放在枕下，这是开过光的，可以保护我们家绾绾不受噩梦侵扰。”

她的鼻子忽然就酸涩起来，忍住之后，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