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漫不经心的抬手,示意她起身,说话时软和了不少。
沛儿心中清楚,这是她一贯的手段,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不过虽然看穿,却不敢又丝毫的表现或不满,只能安静的听着。
“你到陈家也有不少时日了,老爷交代你的事情,可有进展?”
柳姨娘眯着眸子,宛如蓄势待发的毒蛇般。
只要抓到陈家的把柄,那管是陈知舟还是顾清,统统都要倒霉,甚至还要掉脑袋!
一想到顾清这个身份尊贵的嫡女变成阶下囚,她心中就畅快。
盯着她殷切期盼的目光,沛儿硬着头皮的摇摇头。
“陈家的人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那张嘴又臭又硬,我已经尽力的套话了,可仍旧一无所获!”
她现在都怀疑,陈家是不是真的干净到什么都挖不出来。
只是怎么可能呢?
不仅是她,柳姨娘也是一脸不信。
人生在世,怎么可能有人干干净净,就算真的有,也是没权没势没本事的,像陈家这种有官位的人才不会。
柳姨娘一脸嗤之以鼻。
没有就说明挖的不够深!
她恨铁不成钢的戳着沛儿的头,教训道:“你个没脑子的蠢货,真不知道派你去能做什么!”
“陈家人的嘴再硬,那也总有特殊的,你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不会多找人问问吗?陈家老爷、夫人身边看重的下人问不出来,难不成最底下那些洒扫侍弄的人也撬不出来吗?”
但凡是府里多年的老人,总能听说一两件秘闻。
“再不济,陈家大房没有,陈家二房、三房也没有吗?”
她可是打听过,陈家其他两房的人可比不上大房,尤其是陈家三老爷,吃喝嫖赌样样齐全,整个一个纨绔,风评差得很。
沛儿一脸受教了的表情。
柳姨娘又传授了她不少本事,才阴笑着命她回去。
此时书房内。
顾家父女二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顾清悠闲懒散的随处走着,最后停在紫檀木的架子前,把玩着汝窑做的小玩意。
从刚才一进门,她心中就清楚——这次自己被叫来,必定是柳姨娘又吹了什么枕头风。
气氛沉寂良久,顾父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清儿啊!这些日子真是委屈你了,为父看你瘦了不少,真是心疼的紧。”
他并没有直奔主题,而是企图用这些话来拉进父女两人的关系。
顾清心中冷嗤,自己这个黑心爹可真有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这段日子自己在陈家过的舒心,没有顾家里的鸡毛蒜皮,勾心斗角,万事都有婆母操持,哪怕是想要开铺子,也完全不用操心,全都被陈知舟打点的妥帖周到。
她睡得好、吃得好,整个人都胖了好几圈。
可他偏偏要说自己瘦了,这只能说明他平常根本不在乎、没关注过自己,所以才会说出这样可笑的话。
顾清没拆穿,反而顺着他说下去。
“多谢父亲关心,能帮父亲做事,清儿一点都不觉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