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容不置可否,她也知道夫人愿意将司徒胜留下来,是看重了他算账的本事。
虽说他对店里的伙计们爱搭不理,可招待客人却是处处仔细。
“对了,司徒胜没跟你一起回来?”
顾清四下望了望,平时只要自己来铺子,司徒胜都会以各种理由出现在自己跟前。
她早早便发现了这件事,自知他是想好好表现一番,继续留在椒兰。
可今日他却反常不在,倒是有些奇怪。
秋容将司徒胜在粥铺叫了五碗粥的事情告诉夫人。
顾清并无讶异,只是淡淡应了一声,随即她又想起什么,转身出了椒兰,脚步匆匆上马车。
“夫人,慢走。”伙计们恭敬目送陈府的马车离开。
车内。
顾清神色认真:“去码头。”
翠屏有些迟疑。
码头风大,而且现下正是渔船卸货的时候,腥人得很,夫人去这种地方做什么?
“夫人,您未带大氅,只怕会着凉,若无急事,奴婢替您去吧。”
翠屏衷心道。
顾清摇头,微微掀开帘子仔细观察街上来往的行人,不知在想什么,语气却板正严肃:“去码头。”
柳氏好几日没有动静了,红绡的死她当真能放下心来?
这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顾清等了好几日,等柳氏的动作,终于出现反常。
可当她从粥铺老板嘴里打听到司徒胜和一个男人一起离开,并一路寻到南桥之时,她的脸色便愈发沉冷,再无之前的欣喜。
“小姐,没想到早上退潮之后,南桥下竟然还有一桥洞,您当真要去吗?”
翠屏瞧着浅河中布满苔藓的石头,连接至桥洞入口,面露难色。
“翠屏,你就在此处等我。”
顾清提起裙角,稳稳踏上去。
翠屏还想说什么,忽地瞧见顾清回头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捂住了嘴,忙不迭点头。
“红绡到底怎么死的?!”
顾清方才走到桥洞门口,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脚下石头光滑,冰冷的湖水时不时拍起水花溅在裙角,打湿鞋袜。
顾清忍住脚下的寒凉,侧耳仔细听着桥洞内两人的对话。
可方才的高声之后,里面的声音便细微了许多。
司徒胜认真的语气重重落在她耳里:“我怎么可能反水,我还惦记着着你的银子,你且等着,我会让椒兰倒闭的。”
对面,翠屏脸色着急,四下徘徊张望,生怕被认识的贵胄瞧见了,又胡乱造自家夫人的谣。
“夫人!”
翠屏把嗓音压到最低,努力对顾清做手势,“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
顾清听不清她的话,却从她的神情和动作中能猜到大概,回头冷冷瞧了一眼深不可测的桥洞,提着裙角小心往回走。
直到踩在柔软的草地上,顾清的脸色才恢复了些。
翠屏也能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好奇地往桥洞那边看道:“夫人,您可是瞧见什么了?”
“司徒胜在这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