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知舟朝自己投来委屈的目光,顾清无奈笑道:“爹,您别怪夫君,我躺了好几日,身子不爽,才想靠着他。”
陈父摸着胡子哼了一声,“你倒是会找媳妇帮忙了,你且细心些,莫要亏待了人家。”
陈母在一旁瞧的焦急,将在护国寺求来的福袋挂在床头:“这是娘给你求的,护国寺的菩萨很灵,定能让你快些好起来。”
“舟儿,你素来大大咧咧,这几日还是娘亲自来照顾清儿,免得你出了错处,耽误清儿养身子。”陈母上前一步,甚至要将陈知舟挤开,亲自给顾清靠着。
顾清眼瞧着两位老人如此关切,心中的暖流宛若从丹田而起,灌入四肢百骸。
即使是在顾家,只怕顾允召也不能对自己做到如此,如今除了娘亲,还有其他亲人关切。
“儿媳,你怎么哭了?”陈母以为自己哪儿说错了话,“可是娘哪儿说的不对。”
“公爹婆母待儿媳如此好,儿媳心下感动不已。”顾清含泪笑着道,苍白的脸色瞧着愈发可怜。
陈父坐在一旁长长叹了口气,陈母也面色愧疚:“你是为了舟儿才受伤,伤的又是肚子,说到底是陈家欠你一条命。”
“不管日后如何,你都是我陈家唯一的儿媳妇,若不待你如亲女儿一般,如何还你救舟儿的恩情?”
世上男女多薄情,如今世风日下,他们陈家真真是好福气,才娶了顾家嫡女。
“娘,我与知舟乃是夫妻,共患难是为妻之本,都是我心甘情愿。”说到这里,顾清心中倒是生出悲戚。
若是前世自己能如现在这般把握陈家,或许当真会一家和睦,平安顺遂。
陈家大房都是良善之辈。
如今想来,陈父陈母前世死于非命,她愈发心痛难忍,心底的愧疚也愈重。
陈知舟感知到顾清情绪变化,生怕她伤了身子,无奈道:“爹娘,你们先回去吧,我能照顾好清儿。“
“黄老已经在路上了,你们在这人哭哭啼啼,如何让人休息?“陈知舟又和之前一般,说话老大粗,陈父陈母顿时无言,愈发放心不下。
最后还是顾清开口缓和了气氛:“爹娘放心,知舟将我照顾得很好,处处仔细认真,您们不必担心。待儿媳身子好了,便来请安。”
闻言,陈母便也没有坚持,毕竟顾清伤的是小腹,知舟替她上药也更方便合适。
“那娘跟你爹先走了,你好生休息。”
陈父陈母又叮嘱了好几句才不舍离开。
待人走后,顾清回头忽然失笑:“夫君怎么在爹娘面前那般没有礼数,你本是心思细腻之人,怪不得总是惹人误会。“
“误会又如何?我无需他人知晓我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你清楚就行了。”
“那爹娘呢?”
陈知舟的眼底闪过一抹犹豫和别扭:
“我爹从小便认为我不服管教,心中早已觉得我冥顽不化,我懒得与他计较,至于我娘,与她多说几句反而徒惹她烦恼挂心。”
“倒不如不说来得轻巧。”
顾清第一次听陈知舟说关于他的事情。
前世她也曾奇怪过为何他在爹娘面前也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就连自己也认为他不是什么好人。
做事但凭心情,俨然是个老大粗,如今听他说这些,心里不免有些酸涩。
世人误会他,就连自己的爹娘也不能与他无嫌隙,自己还有娘亲体己。
而他真真是什么都没有。
“如今我才知晓,你的难处。”顾清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