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顾清坐在主位上,一身玄紫色的古纹双碟云形千水裙,头发简单地挽了个发髻。
随意间又透露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庄重。
吕氏的目光挪到她身旁戴着面具的黑衣人身上,心下更紧了几分。
见顾清没有当即行礼,又想到方才那丫鬟的不敬,她便就近端着婶娘的架势坐在梨木镌花椅上。
不冷不淡道:“三少媳妇,你既请我来,为何不向我行礼?再怎么说,二婶娘也是你长辈。”
顾清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目光瞧着吕氏,眼神里带着审视和冷意。
吕氏的脸色难看不少,但她向来比白氏要稳重些,端得一副宽容的模样:“罢了,瞧你脸色不佳,我便不与你计较。”
“只是你屋里的丫鬟,也该好好调教调教,若是日后出去办事还这般不知礼数,丢的是顾清你的面子。”
顾清看她兀自一人演戏,忽然轻笑一声,假模假样笑道:“二婶娘说的是。”
“行了,我也不与你废话,你请我来是有何事?”
说着,吕氏的眼睛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屋子,似乎想要探究出一些端倪。
顾清直接开门见山道:“二婶娘是在找什么?”
吕氏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我没找什么,你便不要与我卖关子了,今日我还邀了你三婶娘一起打马吊呢。”
“是吗?”顾清笑意愈浓,却让人感觉不出一丝欢喜。
吕氏心下越来越奇怪。
这丫头到底想要做什么?如今瞧着她倒是比以前更加厉害了,喜怒竟都不形于色。
“我看二婶娘和三婶娘的马吊,今日便不用打了。”
吕氏给她面子,顾清却下人脸面,纵使她再能装,此刻脸也不由得抽了抽:“你什么意思?”
“二婶娘,有件事不知道您知不知晓?”顾清眉眼微弯,眸中的冷气越发凝重。
“什么事?”吕氏有些不耐,对顾清也愈发不喜。
她如今竟然敢直接下自己脸面!待会儿自己定要好好与大房说道说道。
还不等她心中咒骂完,顾清便继续道:“张斌死前,说给了府上三万两银子,二婶娘可听说过?”
顾清是在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若不然,等会她若是动手,谁面上都不好看。
闻言,吕氏当即一沉,眼中的算计和精明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小心和警惕。
她强装着镇定,冷声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今日请我来,是想说银子是二房收的不成?!”
她不给顾清说话的机会,直接起身:“此事你必须说清楚,你把三房和你公爹婆母都请过来,咱们好好掰扯掰扯!”
“如今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嫁进来的媳妇,都能拿长辈问话了!”她一边说,一边便要扯着嗓子出门唤人。
顾清见她是有意要继续装傻充楞,不动神色的给了玄风一个眼神。
后者会意,闪身横剑拦在门口,沉声道:“闯门者,杀无赦。”
“你......你......”
吕氏气得双眸猩红,转身便指着顾清怒喝道:“顾清,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若是传出去了,你还能落得一个好名声?!届时陈家也容不下你!”
顾清根本不在意她的威胁。
穷途之马素来如此,若是吕氏心中无鬼,又怎会如此?
再者,吕氏素来心机深沉,但今日却如此反常,只怕此事也萦绕她心中许久,让她度过了无数个难眠之夜。
“二婶娘莫生气,你且先坐下,不如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如何?”顾清打量着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