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宅的女人们,狠下心来,也算的上是杀人如麻,比那大理寺狱里面的判官还要狠上几分。
顾清听完白氏的话,眸色晦明不清。一时间,对自己这位三婶娘,有些侧目。
“三婶娘这是要杀了二婶娘的意思?”她直言不讳,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白氏闻言,脸色有些别扭,最后也不装了,登时拍桌而起,道:“那贱人陷害我这么多年!给她留一具全尸都是我心善!”
顾清故作骇然:“三婶娘,今日你来找我所说之事,我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便当从未听过,您回去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氏一时着急,质问道。
难道顾清不愿意帮自己?
“顾清,你就这么窝囊?你是不知道二房对你们大房有多嫉妒,几次三番要找你的麻烦,甚至想要害死你!”
白氏越说越激动,直接将吕氏过去这段时日的罪行悉数告诉她。
顾清嘴角勾起一抹笑。
果然,白氏还是那般愚蠢,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他人不过是稍稍给她铺了张网,她就赶着往跳。
“三婶娘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这杀人的事情,我可不敢做。”
顾清端坐着,眼底露出一丝惶恐。
白氏气不打一处来,直言道:“你这是在跟我装柔弱?!我昨日瞧你吩咐下人那般雷厉风行,今日便与我说你胆子小了?”
顾清神思有些疲惫,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沿,思索了片刻才开口,“三婶娘,你自个儿都知道二房不好对付,想要除掉二婶娘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白氏嗅到一丝顾清愿意帮忙的味道,紧接着面带笑容,肥润的脸笑得挤出褶子,“你这是答应了?”
“三婶娘,你可莫要这么说。”顾清忙着撇清关系,“咱们也都是为了自保罢了。”
“日久见人心,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若是三婶娘日后能少找我大房的麻烦,在二房跟前也能圆滑聪明些,今日三婶娘所言,自是水到渠成。”
白氏愚笨,还有些不明白顾清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儿才顿悟。
顾清这丫头真是心思深,嘴上处处都没有应着自己,生怕让大房沾惹一身腥。
可又在暗中敲打她,让自己还同以前一样和吕氏来往,莫要太过于暴露,出事之时学着装傻充愣,暗中给大房行方便。
想到这里,白氏盯着她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复杂。
“顾清啊顾清,你真是个心机深的丫头。”白氏虽说如今比以往聪明了几分,可性子一时还是难改,说话也是直言直语,难听的很。
顾清端起茶盏浅酌一口。
润了润喉才着道:“三婶娘此话便是过奖了,谁不是为了在这府上多活几日?免得被他人算计了去,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氏一听此话,便知道顾清又是在敲打她,心下多少有些不爽。
虽说今日是她来求着顾清办事,可说到底自己也是长辈,顾清这番目中无人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可恨。
顾清心里也一直知道三房永远不可能诚心悔过。
这两房的人,一个恶毒一个蠢坏,看他们狗咬狗,最后落得个两败俱伤,才是真的有意思。
“三婶娘,时候不早了,请吧。”顾清明摆着是要送客的意思。